在这段关系里,郑启言一直都是清醒的,从未有过任何许诺,不清醒和陷进去的,从来都只有她,明明知道没有未来没有以后,却又在下定决心离开后又一直那么纠纠缠缠着。
俞安的心里很是平静,只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似乎男人在感情中永远要比女性理智得多。
有点点的刺痛在心里蔓延开,她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儿。
郑启言往这边过来时是某个深夜,他喝了些酒,身上有浓重的烟酒味儿。俞安见着他并不惊讶,不想惊动邻居,开门让他进了家里。
郑启言的身上虽是一股子的酒味儿,但却并没有醉。俞安在他坐下后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已经洗过澡了,穿着宽松的睡衣,却遮掩不住底下曼妙玲珑的曲线。
郑启言没有喝水,只低沉着声音说道:“过来。”
他的一双眼眸暗沉沉的,眼底似是有一簇看不见的火在燃烧着。视线是那么的灼热,俞安下意识的避开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你有事吗?我准备要休息了。”
她和以前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挺直了脊背坐着,努力的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郑启言挑了挑眉,眉目间似是有些不耐烦,他哼笑了一声,说道:“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一声不吭的搬家的账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
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来。
俞安避开他的视线,淡淡的说道:“我搬家,搬去哪儿是我自己的事。”
“是么?”
郑启言冷哼了一声。
“是。”俞安抬头看向了他,接着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明显了。以后请不要再过来。”她别开了视线,继续说道:“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郑启言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难看了起来,俞安不等他开口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和郑总你不一样,你在任何时候都有玩儿的资本,我没有。我想有正常的生活,不想再这样……”
她试图找合适的措辞,但还没找到就郑启言就开了口,他的语气冷淡又不耐,说道:“那就结婚吧。”
俞安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说出结婚两个字,一时不由得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会说出这两个字,一时心里百般滋味杂陈着。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幻梦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一时就那么呆呆的没有动,客厅里安静极了,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
对面的郑启言脸上神色冷漠,很快又不耐的说道:“弯弯绕绕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就是想结婚吗?”
俞安还处于刚才的震惊之中,这句话却又像是一盆寒冬腊月刺骨的冷水,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着,她克制着自己平静下来,许久之后才看向了郑启言,问道:“你觉得我说这些是在逼着你和我结婚吗?”
她的声音比她自己想的还要冷静许多,郑启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似是觉得他都已经答应结婚而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俞安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站了起来,说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她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但郑启言却没有动,仍旧在沙发上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俞安的眼睛胀涩得厉害,有眼泪要从眼中滴落下来,她用力的眨着眼睛,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过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胸腔里令人难以忍受的酸涩渐渐的平复下去时,她才重新开了口,自嘲的笑笑,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影子,说道:“我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你走吧,我累了。”
是,她现在很累,累得只想马上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管。
她以为她已经说清楚,但在郑启言的眼里,她这大概不过时欲擒故纵。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说道:“你有空就先去领证。”
他这领证两个字说出来,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俞安的心里堵得厉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他,问道:“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不等郑启言说话,她又接着说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你在一起,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后。不说别的,就你对筝筝……我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更别提说还有她的父母那边了。
对于他们来说,郑启言绝不是适合的女婿人选。他们俩之间相差了太多太多,而她,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
俞安说出这话时语气十分的平静。她这样儿显然不是在赌气,刚才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郑启言总算是抬头看向了她,明明近在咫尺,但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两人一时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隔了片刻之后郑启言才开了口,问道:“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才和我划清关系?”
俞安的神情有些恍惚,摇摇头,说道:“不,不全是。我和你之间的存在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那你说说我们还有什么问题?”郑启言冷冷的问道。
俞安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看向他,轻轻的问道:“你是真的想结婚吗?”不等郑启言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不,你并不想结婚。你现在会提出结婚,不过是觉得是我把你逼到了这条路上。”
郑启言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
俞安见到他这样儿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说道:“你走吧。”
她说完这话后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时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过了不知道多久,郑启言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很快就被关上,俞安静静的在原地站着,她的心里无比的平静,眼泪却忍不住从檐角滑落了下来,大滴大滴的落在衣服上。
这一天终于到来,她以为她会痛哭一场的,她很快就擦净了脸上的泪水,往洗手间去洗了一把脸。现在已经不早,她明儿一早就得出差,总不能明儿顶着俩红肿的眼睛去见客户。
她的冷静甚至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只是躺在床上时,那撕心裂肺的痛处从心脏传来,她才知道她远远没有那么坚强。只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