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年纪不大,办事却还算稳妥。
不仅找到穆宴,还带来了温媛和梁京淮。
自从听到梁岁岁中枪陷入昏迷,可能一年半载也醒不了,温媛当时就病倒。
连续昏昏沉沉这些天,在王妈的好言好语劝慰下,勉强进食休养,精神稍微好了点,但还是面容消瘦,萎靡憔悴。
对她而言,岁岁不仅是女儿,更是她的主心骨,是支撑她嫁给梁富昌困守在佛堂里,含垢忍辱活下去的希望。
温媛坐在床榻前,握紧梁岁岁细瘦的手腕,虚软地倒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囡囡,自从你嫁给大少帅,处处还算顺心,大少帅也对你爱护有加,眼看好日子来了,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伤了你?”
“肯定是穆司野杀人如麻,仇敌无数,才给阿姐惹来杀身之祸。”梁京淮年轻的声音里充满愤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风言风语添乱?”温媛缓缓扭过头,眼角含泪。
“从小到大,都是岁岁扛着这个家,保护我们这些老弱病小,她从来不想把那些糟心事烦扰你半分,不管多痛多累,都是她一个人扛着,你在外面惹是生非,也全部是岁岁给你费尽心思周旋收尾。”
“最难的时候,她被梁富昌和苏雪媚算计的差点没了命,也瞒着没告诉我们,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等伤口痊愈身体恢复了,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到家。”
“她总跟我说,那些人心的丑陋,肮脏的算计,有她一人承担就够了,我们温家总要有一个真正纯粹而美好的人。”
温媛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什么都是岁岁扛着,她太累了,我的囡囡啊,有大少帅撑腰,也该放下所有沉重的背负,好好歇一歇了……”
“可谁知道,她这歇下来,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温媛小声呜咽,满眼的酸涩和疼痛。
她和京淮亏欠岁岁的,太多太多了。
她也只是一个,刚刚年满二十二岁的孩子啊!
“姆妈,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听话,招惹无数是非祸端,带给阿姐无数的麻烦,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犯了。”
梁京淮深吸了口气,眼眶渐渐逼红,哑着嗓子道:“从我去警察署上任的第一天,我就决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建功立业,一步一步往上攀爬,成为你和阿姐最可靠的依靠。”
“你有这份心,幡然醒悟,也不枉费岁岁对你的一片慈姐之心。”
温媛抹着眼睛垂泪,没有留意到,梁京淮看向梁岁岁的目光中,有懊悔,心疼,还有深深的痴迷。
她听从穆司晴的建议,拉着梁岁岁微凉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把梁岁岁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那些令人心酸的,痛苦的,高兴的事情,桩桩件件翻来覆去地说。
可梁岁岁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仿佛熟睡了似的,没有任何动静。
梁京淮眼角赤红,扯了下蒙了一层白霜的唇:“姆妈,阿姐最疼我,也最放不下我,让我试试。”
温媛垂着泪点头,挪开了位置。
梁京淮俯身低头,凑到梁岁岁身边,少年薄韧的手指,刚要抚摸到她苍白的脸。
猛然那条手臂被人狠拽了把,差点连人带椅子往后跌倒。
穆司野眸光寒恻地盯着他,瞳孔歃红:“说话就说话,老实点,少他妈对岁岁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