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第9旅团指挥部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平井三次郎看着那张报告寿阳失守的电报纸,在它手中簌簌抖动,如同它此刻濒临崩溃的神经。
前一刻还沉浸在占领阳泉的虚幻胜利中,下一刻就被这记来自后方的‘闷棍’打得眼前发黑。
“八嘎......八嘎呀路!”
它猛地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胸腔因愤怒和恐惧剧烈起伏。
冷汗,瞬间浸透了它的军衬衣。
此刻,它全明白了。
阳泉的“顺利”推进,8路军的“溃退”,全都是敌人精心设计的诱饵!
对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固守阳泉,而是寿阳。
好一招诱敌深入!
该死的!
平井三次郎内心感到毛骨悚然。
对手太恐怖了,完全把自己的心理都摸清楚了一般,一步步引诱自己上当。
这时,参谋官小心翼翼地建议,声音带着颤抖。
“旅团长阁下,我们......我们是否立刻回援寿阳?”
“回援?”平井三次郎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
“你看看外面!我们刚刚‘占领’这里,部队分散在城区各处,八路军的小股部队还在不断骚扰,现在仓促撤退,就是给敌人打我们追击的机会!”
它冲到地图前,手指死死戳在寿阳的位置。
“而且,通往寿阳的路上,敌人会没有埋伏?恐怕现在就等着我们往里钻!”
它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洞见。
“我们......我们被钉死在这里了!”
进退维谷,首尾难顾。
平井三次郎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不过让它感到庆幸的是阳泉县城已经基本拿下了,也不算完全的失败。
只是代价却有些大了。
......
与此同时。
寿阳县城内的战斗已进入最惨烈的巷战阶段。
新四团的战士们在周卫国的指挥下,战术明确,效率极高。
他们以班排为单位,如同水银泻地般渗透进每一条街道,每一座院落。
机枪手占据制高点进行火力压制,爆破手娴熟地用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清除街垒和坚固火力点。
“二排向左,抢占那个碾盘!”
“三排从右边院子穿过去,抄他后路!”一名连长嘶哑着嗓子呼喊,子弹啾啾地从他头顶飞过。
战士们默契配合,逐屋清剿。
手榴弹的爆炸声、步枪的射击声、短兵相接的刺刀碰撞声以及怒吼与惨叫声,在寿阳县城的大街小巷里奏响了一曲铁与血的死亡乐章。
......
另一边。
此时的新一团阵地一处,枪炮声更是密集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张大彪的新一团像一道钢铁闸门,不仅彻底封死了城内敌人西逃的路线,一部更是与从太原方向紧急驰援的日军第13联队先头部队接上了火。
“团长!鬼子援兵上来了!看样子有一个大队!”观察哨高声报告。
张大彪趴在临时构筑的机枪阵地后,举起望远镜观察着。
“妈的,来得正好!老子等的就是他们!”张大彪吐掉嘴里的泥沙,眼中凶光毕露。
“告诉一营,给老子像钉子一样钉死在阵地上!没有老子的命令,就算打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许后退一步!”
“炮兵呢?老子的迫击炮是摆设吗?给老子轰他狗日的!”
“是!”
新一团的阵地上,战士们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地形,构筑起一道道死亡防线。
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日军队列!
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将冲上来的日军步兵成片扫倒。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