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座敬请放心,我们补充团一定誓死把鬼子拖在城下。”补充团团长朱志勇显得有些紧张地说道。
朱志勇是沈修文这个系统中惟一一个不是出身黄埔的团长,更不象沈醉那样是沈修文的亲信。他的补充团是由松江保安团改编的,从来没有跟日军面对面地交过手,在独立二十旅这四个团中,沈修文最不放心的也是补充团,所以才把军士营和特务营留在城内策应补充团。
“嗯,不错。士气如虹,军心可用。”沈修文微微一笑,拍了拍朱志勇的肩膀道:“待会就看你们补充团的了。告诉弟兄们,别紧张,越是怕小鬼子就会越嚣张,但只要你打的越狠,小鬼子就越害怕。”
“是,旅座。”朱志勇连忙立正应道,同时也为刚才自己的紧张感到十分不要意思。
米市渡防御阵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炮弹在前沿阵地上犁了一遍又一遍,泥土完全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随意抓起一把泥土,里面总能找出一两块弹片。
一轮炮火过后,在重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日军再一次强渡成功。一个清一色由军曹和下级军官组成的敢死队突破了前沿阵地,和守军展开了肉搏战。双方在战壕中撕杀扭打。刺刀、钢盔、石头、工兵锹、枪托、木棒、牙齿,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全部被利用了起来。
在激烈地拼杀中缺乏训练地中国士兵伤亡巨大。但是这些早已杀红眼的士兵还是不顾一切地冲向日军,更有者被日军刺中后,死死地抓住刺入身体内地刺刀,用生命为自己地同伴赢得机会。
“旅座,时间差不多了,您和弟兄们先撤,我带着警卫营掩护。”军部警卫营长拉住脑袋上已经挂花的吴骞说道。
“兄弟,你能带弟兄们过来增援,我吴骞感激不尽。不过,我的三一九旅还没有死绝,哪有让你们掩护的道理,你带着警卫营弟兄先撤,我亲自掩护你们。”吴骞检查着自己手中的花机关,一副要亲自上阵厮杀的样子。
警卫营长是跟随吴克仁多年的老部下了,而且出来前参谋长特意交待无论如何要保证吴旅长的安全。连忙挡住吴骞的身前,大声道:“吴旅长,您必须先撤,我来掩护。”
吴骞瞪着通红的眼睛哭喊道:“我们三一九旅近三千的弟兄都已经躺在这里了,现在我只顾自己逃命,他日我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这些弟兄。”说着。吴骞直接把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警卫营长,大声吼道:“你给老子让开,这里老子是最高指挥官。再不让开,老子先毙了你。”同时,向身边的六二零团团长命令道:“何团长,你带着一营和警卫营的弟兄们先撤,二营的弟兄们,跟老子”
未等吴骞嚷完,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何团长一把扶住倒下的吴骞,低声喊了一句:“对不起了旅座。”说完,把吴骞交给了警卫营长:“兄弟,我们旅座就拜托你了。你们和一营先撤。我带二营掩护。”
说完,未等警卫营长说话,抱起一挺捷克式,跃上战壕,振臂一呼道:“二营的弟兄们,跟我上。”
谷寿夫拿着望远镜,看到军旗在对岸米市渡前沿阵地上竖起来,不由大声叫起来:“突破了,这次终于突破了。”
强渡部队在今天曾数次冲进前沿阵地,但是每次都被顽强的支那军给打了出来,这一次总算是在前沿阵地上竖起了军旗,而且随着后续登陆部队蜂拥着冲进前沿阵地,挡住了第六师团前进道路整整两天的米市渡阵地,在死伤了一千多名士兵后,终于被突破了。
米市渡阵地上的枪声一停,谷寿夫未等工兵架设好浮桥,便迫不及待在坂井德太郎的陪同下。乘坐橡皮艇渡过黄浦江,登上了米市渡的前沿阵地。
尸横交错的前沿阵地上,阵亡士兵身上的蓝色军装和散落的辽十三式步枪,谷寿夫十分的震惊,原来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东北军何以能爆发出如此的战斗力。
一名手中紧握着一把大刀,瞪大着眼睛的上校军官的尸体旁,躺着好几名日军士兵的尸体。
亲自带着部队强渡黄浦江的川岛大佐,一脸敬意地指着这名上校的尸体,向谷寿夫和坂井德太郎介绍道:“这是支那东北军的一名上校团长。”
谷寿夫点了点头,接着向何团长的遗体恭敬地鞠了一躬,道:“他是支那军人中的勇士,厚葬。”
“哈伊。”一众第六师团的高级军官围上去,同时鞠躬表示对勇士的敬意。
北面七公里就是松江县城,据牛岛满的报告,他的部队在李塔汇遭到六十七军一零八师一个整师的阻击,也就是说现在防守县城的是一零七师的一个旅还有独立二十旅的残兵。只要突破了黄浦江这道天险,谷寿夫和坂井德太郎都认为拿下松江县城不在话下,甚至还能在第十八师团的援军到来之前,就能占领县城。
“坂井君,拜托了。”谷寿夫向坂井德太郎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坂井德太郎连忙回礼道:“请师团长阁下放心,卑职一定会将松江县城踩在脚下,坚决捍卫熊本师团的荣誉。”
工兵联队正在忙碌地搭设浮桥,重炮联队需要通过浮桥才能渡江。坂井德太郎迫不及待地率领通过小船和橡皮艇渡过江来的十一旅团所属十三联队以及川岛大佐的四十五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炮兵大队近六千余众直扑松江县城。
凌晨一点,从米市渡撤退下来的六十七军的士兵终于到达城外,与其说撤退倒不如说是溃退,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的伤兵,相互搀扶着,向城门口奔来,将近七公里的拼命后撤几乎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体力。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是六十七军的,我们吴旅长受伤了。”带着几名士兵抬着被打晕的吴骞,跑在队伍最前面的警卫营营长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双手大喊着。
“老朱。派部队接应一下。”站在补充团前沿指挥部的沈修文看到这一幕,连忙向朱志勇命令道。
六十七军的一个旅虽然无法和沈修文的独立二十旅相比,但是少说也有四千来号人,但是沈修文却看到只有三四百名残兵退进了城。
“难怪吴克仁要主动求援,看来他们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