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2 / 2)

林婧云也是满眼泪花地看着沈修文,在感怀烈士的悲壮的同时,林婧云突然发现眼前的沈修文突然让她感到陌生。脸上坚毅的神情,挂着淡淡的忧愁,这和以前那位整天油头粉面,嬉皮笑脸的沈家二少爷完全是两个人。难道是战争改变了他,还是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呢

卡车按照沈义的指引,来到了沈家开设的宏远面粉厂门口。另外两个去南翔慰问的学生和面粉厂的经理正在焦虑地等着沈修文和林婧云。看到他们两个满身尘土,身上还沾有不少的血迹,乘坐着一辆军车,在三名军人的护送下回来的时候,不由同时吃了一惊。

原来,今天日军主要是集中在北线对第五军的阵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而驻守南线的十九路军反而倒是没有战事。这两名学生慰问完守军后,很顺利地就回来了。

待护送他们回来的警卫告辞后,其中一位年长的学生警惕地看了沈修文和沈义一眼,紧张地对林婧云说道:“婧云,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刚到庙行的时候,就遇上了日本人的进攻,卡车被炸了,所以就”林婧云向这两名学生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王经理,那辆卡车被日军的飞机给炸坏了。你也不用担心,回头我自己跟姐夫说。”看到自家面粉厂的王经理一脸紧张的样子,沈修文安慰道。现在沈家的生意大部分由沈修文的姐夫唐文彬在打理。

“卡车炸了不要紧,只要二少爷您没事就成。”王经理连声说道。对于沈家来说一辆卡车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沈二少爷出点意外的话,那他这个经理也算是当到头了。也难怪王经理这么紧张。

那两名学生听完林婧云的叙述,同时惊讶地朝沈修文看去,林婧云口中描述的沈修文今天的表现,和他们认识的沈二少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年长的那名学生走过来,向沈修文说道:“沈修文,今天谢谢你。”尽管是林婧云亲口说出来的,但是这位学生的脸上明显还带有怀疑的神色。

沈修文知道这位年长的学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叫赵文,也是交通大学的学生领袖。想到平时赵文所表现出来的所作所为,沈修文很容易就想起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地下党的形象。

难道是组织沈修文的心里起初有些兴奋,这个时候参加革命的人,到解放后最起码能够混上地厅级吧不过,沈修文很快就排斥了这种想法。现在是王明掌权的时代,同时又联想到历史上的各种运动,自己现在的出身还有那个在军委会身居要职的大哥,沈修文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好运动员。不过,当他看到赵文对自己一副警惕和怀疑的神色,特别是这个赵文居然向自己表示感谢,沈修文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心中暗道:嗨,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于是,不冷不淡地对赵文说道:“赵文同学,大家都是中国人,谈不上谢不谢的。”

赵文被沈修文的话给呛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沈义开着一辆福特小汽车从厂里开出来。停在沈修文身边,跑下车来,打开了车门。

“林婧云同学,我送你回家吧。”沈修文向林婧云招呼道。

未等林婧云回答,赵文抢在前面连忙说道:“不用了,我们送婧云回家就行了。”

“再见。”沈修文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钻进了车。虽然在沈二少爷原有的记忆中,对林婧云十分有好感,但是此时的沈修文却顾不得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他马上还要面对他现在的家人。

看着福特小汽车长驶而去,另外一个和林婧云同班的男生突然说道:“咦,一个下午不见,我怎么看沈二少爷的变化挺大的。”

“大概是今天下午的战斗改变了他吧。”林婧云看着汽车远去的影子,说道。

赵文诧异地转头看了林婧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咱们走吧。”

坐在车上的沈修文正在回忆自己现在这个家庭的情况。沈家原本是宁波的大户,后来父亲沈敬宗来到上海发展,凭借这宁波人的精明和特有经商才能,很快就在大上海聚敛了大量的财富,沈敬宗如今还是上海宁波商会的会长。

沈修文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沈修德,比沈修平足足大一轮,早年去广州投身革命,黄埔一期毕业,如今已是军委会参谋本部的少将高参。姐姐沈修平,也比沈修文大十岁,早年许配给了同为宁波大户唐家的三少奶奶。由于婚后姐夫唐文彬一直在帮沈家打理生意,所以平时也住在沈家大院。

沈修文幼时丧母,沈老爷子一直没有续弦,早年又时常忙于生意,沈修文是姐姐沈修平一手带大的,所以和姐姐的感情尤其深。

正在沈修文回忆着家人的情况,沈义驾着车缓缓地开进了位于法租界的沈家大院。停下车后,沈义有些不安地转头说道:“二少爷,进去的时候,小心点。要是让老爷和大小姐发现那就惨了。

两人身上全是战场的痕迹,由于刚才走的匆忙连脸都没有洗一把。沈修文点了点头,下车后,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想溜进去。谁知,刚一开门,沈修文就愣住了,客厅里灯火通明,沈老爷子老子拄着一根文明棍正坐在客厅中央,姐夫唐文彬坐在一旁陪着,姐姐沈修平一脸焦急地正在走来走去。

看到沈修文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门口,沈修平连忙惊喜地迎上来:“修文,你总算回来了。你都急死我们了知不知道。哎呀,怎么还有血啊,让姐姐看看有没有受伤。”说着,拉着沈修文就要检查。

“姐,我没事。”沈修文还有些不适应,连忙摆着手说道。

“没伤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