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只有一次,张素贞女士不小心泄露了这样一句天机。
我的祖父因为常年在地下室工作以及和死人打交道,有着一张苍老且泛白的面孔。新来的那个马戏团里,神秘的魔术师总是戴着一张白色的、没有嘴巴的面具。另外,马修也长着一张苍白的脸,不出意外的话,他长大后也会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所以,张素贞女士的提示可以说毫无用处。
马修认为这只能说明连她的陶瓷碗都无法揭示开膛手的真面目。
另外,她无法接近死人。
一旦知道某处有死人,她会立即晕倒。所以风之皮尔城的世袭治安官对她不怎么尊重,因为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如果这位灵媒在破获谋杀案方面很有帮助,他求之不得—反过来,这位灵媒一靠近凶案现场就会不省人事,那么他绝不肯示好。
所以,和实用主义者打交道的时候你得学会胡说八道。你的每一句废话都会被他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来,记得越多他越开心。
鉴于此,当治安官问我侏儒死去的那个傍晚在做什么时,我故意说我在和马修钓鱼。
“你确定你们是在东南方的那个废弃船坞里待着,直到星星出来?”
“没错。马修钓的比我多,而且那些大马哈鱼很喜欢他,他钓的几乎全是大马哈鱼。”
事实是,那天从下午开始我就没有出门。我待在家里帮苏做了很多傀儡娃娃,晚饭后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有时候,我会搞不清楚醒着和做梦的区别,搞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就像我搞不清楚那么多次“闭上眼,再睁开”这个游戏里,那些“脸色苍白的男人中到底谁是真正的开膛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