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到现在依旧是对希塔尼亚仇视的。”
茵菲蒂亚在耳边说着:“是的,但他们其实只是怨恨我罢了,因为那场战争是我指挥的。我最后也见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月重花蓥,她依旧没有放下对泽江切绘的执念,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我已经冲向战场,身后的每一柄刀刃都将眼前所有的生命击毁,天空的残骸扩满地面,第一波的进攻在半小时后停下。我坐在营帐中,透过十二月的烟雨,逐渐消散的繁星又有多少。夜晚的雨和风搅乱了我的思绪,打开那本书又看了几遍。
“怎么了?又睡不着吗?”我在战舰上巡游的时候,遇到了站在外甲班望着天空的茵菲蒂亚,她的手挡着眼前巨大的月光,“预言所写的,不一定是对的,你一直都在反抗着命运,从来没有屈服……”
“我不认为漆原绮凌留给我的未来是真正美好的,在HK416的视角里,我也看到了他和我的共通点。这副躯体是用他的资料做的,里面还有加柃莜雅和所有研发者的记忆,所有人都对我有期待。”
茵菲蒂亚侧着回头:“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暂时地屈服一次呢?”
“……我觉得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超越世界’是不会利用无意义的战争来进行时空改变的。”当然,这只是我的说辞,实际上不明确。
“但这值得一试,我相信漆原绮凌和妈妈。”
我低下头来,“那就开始吧。”
西历160世纪的预言是关于一块璞玉成为天际流火的故事,是一个将困在天上的人们解放的故事,同时是千年之前的她描绘的故事。
当我站在巨大的高塔前,世界的真理宛如再度回到手里,当圣路易斯安开始宣战之时,最后的号角开始响起。这里已经不存在正义了,每一个人都开始做最后的嘶吼。“我会在今夜的23时59分的最后一秒开启它。”
“这一切都为了崇高的希塔尼亚……”
当整个天空城都开始下沉时,月色暗淡在无尽的粉尘和沙砾之中,敌人也选择了殊死一搏。十二月的雪花开始在赤道以北的所有地区洋洋撒撒,宛如含苞的花蕊诞生在深冬的天际。
一切寂然,在刀尖挑拨鲜血的故事里,没有人可以找到真正的璞玉,亦或者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璞玉。
我开始全功率启动,站在“超越世界”前的娜露榭塔拉住满脸泪水的茵菲蒂亚,茵菲蒂亚敲打着没有发光的机器。“……还不能,我们要相信他。”
娜露榭塔的躯体开始发散光芒,“我在遥远的时间里就知晓你的存在,我会将迎接终末的歌姬唤醒,让这里拥有一个极端完整的结局。”她张开双手,“启动终末程序,让我的一切都镌刻在历史之中。”
茵菲蒂亚愣住了几秒,“这个是?那是漆原绮凌留下来的最终手段?”
“对,我就是为了牺牲而存在的……先祖……预言到了这个故事,‘超越世界’的无法启动,也是没有感情时代的终结。那……这将会由我来重启。”
我顶着坍塌下来的穹顶,本就难缠的敌军让我陷入更深的沼泽,同时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暖流,望向西北边,那边的光柱已经突破大气。西历16970年12月20日,零点三十分。
我停下来,双手放开,混凝土没有落下。在外圈之上,巨大的黑洞正在牵扯撕碎整个星球,并且扩张到整个星系。我的装甲全部解除,恢复到了原来超能力者的水平,这意味着这段使命已经结束。
“璞玉变成流火,这是一个救世者无奈的抉择,流火最后会燃烧自己……”
“当你再次醒来,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化……我尝试了很多次,唯一能把你一半的意识弄回来的方法只有将时间再次改变……结果,只有我的死,才能使得你的意识从未来回归,我遵从了我的选择。”
——致文夏铭的一封抒情文书。
西历12968年8月20日
我打开书页的最后一栏,在这无限的时空之中,天际的苍蓝和云彩的遮蔽天空呈现在眼前,“都容不得我去选择,我就要回到曾经那个神往无限的世界了。”
“我也能和你一起回去了,那些在一起的时间我都记起来了,我也希望可以永远陪你到老啊。”娜露榭塔满脸的泪痕。
天空沉默下来,扭转的星球开始崩裂。“我是几万人的意识传承者,自然拥有开启‘超越世界’的能力,更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我也拥有两份记忆,加柃莜雅小姐和β线世界娜露榭塔的名字,我都看到了……那真的是最好的宝物,每一分钟、每一日都属于我和你。从今天开始,我就会永远地活在你的记忆里了,我真的很高兴。”
娜露榭塔开始消散,她的影子逐渐模糊,剩下的轮廓开始飘散在空中。“流火,会燃尽自己,去结束这场闹剧,同时……会拯救徘徊在黑夜里的人们。”启动“天启烛龙”的管理者权限。
“烛龙,将意识进行同调,我要兑现我的承诺。”
“明白,文夏铭博士……”
“α1世界线的结局已经发生了,在你离开那个世界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反抗神明的人类啊。”我听到来自体内的声音,深沉的呼唤……
(第三幕流火誓言结束)
(第四幕虚妄的真实开始)
Tobe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