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知道，但我想如果就这样丢下去，会不会太浪费了。”我举起盘子，“哦，原来你不希望有人称你为女孩啊，那可就失去了这张精致脸庞的意义了。”我希望能够通过认可这位小狙击手、以及她的身份、她的地位来告诉她，与我们为敌只能是失败。

我把叉子放在蛋糕上，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我很自信地闭上眼。“那我，那我可就吃掉了，你不许后悔啊。”

“当然。”我将茶杯放在桌上，“还有红茶。”

女孩露出了作为吃货的本性，可就是这样的人就这样上战场了，从事的还是人人喊打的行为。她感到快乐而无所顾忌，手指和脸上都沾上了奶油。

等她吃饱喝足后，我开始问她：“之前来的审问者，是不是都对你很凶。”

“除了那个白毛，其他都还行。那个毒妇，还说要把我活剐了，我当时就想用我的枪杆子揍她。”

“确实语言狠毒，那我呢。”

“你对我很好，不仅松绑了，还给我这么多好吃的。人长得也很高大，你是好人……”

“可就在昨天，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要和我同归于尽，还有人在老远处放暗枪。”

“是谁这么狠毒？！”

我望着她，三四秒不出声。“啊……”祁雪楠慌了。

“但是，她刚才告诉我，我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再追究。你的腿好些了吗？”十六岁，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献身于刀口之上，是对她一生的糟践。

“你的狙击水平很高……你的扳机上，有无数死去的生命吧。”我过于沉重的话语让她喘息不过，我估计将手的温度降低下来，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一冷一热的语言让她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松开手，“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归宿不应该属于那里。”我起身准备离开，“想要说的，就这些了。”

“等等……我知道我不过是被利用的爪牙，但那是我唯一的归宿。”

我停止脚步，“那随便你吧，下次遇见我就不会再手软了。”我将录音装置关上。

路过楼下的车站，外形基本被搭建起来，框架也有模有样，最后一缕的光总是无法照进我的心里。这座车站最后在6月份的九日再次投入运行，我也就此前往彼方兰。“我还是问不出些什么。”

“没事，我也挺心疼那孩子的，那么小就要过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算我们放她回去等于是助纣为虐，不过那也再让她活一阵子吧。”列车上，梅西沙低头望着手中的叉子，直到列车越过黄沙走入隧道，踏入无边际的草原，她的心才回到这副躯体。“我们……快到了。”

工业园区靠近草原，“战争开始的几十年里，这片草原却没有被殃及，结束后我就带着公司来到这里了。”梅西沙接着说，“没错，我的血液已经变成和你们一样了，只是这副躯体还保持着三四十年前的样子。”河流蜿蜒曲折，水清澈明朗，见地的流水淹没在雾气铺满的草地。

“梅姐姐……”大老远就能听到Valkyrie的呼喊声。

明明168的身高，却像个孩子一样。“她是今年一月份才‘诞生’的。”战斗人偶不同于人类，这个意义上的“诞生”代表她的所有配件，包括意识都是人造的。

我有些震惊，因为人为制作的AI不太可能拥有如此完整的意识。“很惊讶对吧，那也只是你一百多年没出来过了……”

Valkyrie跑上来抱住梅西沙，“梅姐姐，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啊，每天的训练好无趣啊。”

杨城一别后，我就再也没有和这个小姑娘说过话，之后的每周我都请假出门了，懒得当陪练，接着就是半年后的十二月了。我收集的赫卡特情报也在昨天送出去了，“今天那个疯丫头又又又把训练装置打坏了……”经过几个再说悄悄话的战斗人偶，我偶然听见了这些，“是啊，不过她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我又想到晚上的治理会议，又是一阵头疼。这里的民心是一盘散沙，我放走了反叛军成员已经成为Valkyrie猜忌我的缘由。“讲一讲今年的总体情况吧。”西元9781年12月20日，“做一个年终汇报。”梅西沙作为我和她的中间人平衡着我和她的关系，今天也不例外。

“你们在以往的会议里总是因为发生分歧而吵架，这次是年终总结，你少说几句。”梅西沙也事先嘱咐过我，“真的，让着点她。”

“……我们彼方兰工业区驻军，对外击败过边境的作乱组织‘哈桑’，还有大批无人治理的战斗人偶，这一点无疑是我军值得赞扬的一点。”Valkyrie身边的记录员一字一句地详细记录。

我只能装模作样地听着，心里想着别的：“可是那些小镇的难民是我去安排住所……甚至还有在这个年代能够饿死的人。”看看其他人，FN系、FR系的战斗人偶为主要，没有一个不配合Valkyrie的。

会议结束后，我想都不想地往外走。外面的天气开始极速降温，天空开始飘雪，“Valkyrie计划是你们彼方兰重工制定并且实施的对吧。”我在河边等待梅西沙，会议结束后的这个时间点她总会来和我交谈。

“是的，曦光的上校军衔也是我要求的。”

“为什么要把那么年少的人放在高位上呢。”

“我们军工企业内部的战争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是赫卡特公司对吧，一山不容二虎。Valkyrie计划最初始的目的并不是适应战斗人偶的进化，只是一场内部财产争夺的旗子……”我望向她，“真是可怜啊，在‘意识升格’者们拒绝成为实验体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将人工AI当作了最后的希望。”

“我知道……”梅西沙保持沉默。

“局势会在某一天全面崩盘，届时……”

“请你……请你务必出面……我想HK400兵团的面子没有高层人士不承认的……”梅西沙闭上双眼。

我接着她的话：“那就这样做吧，我来将你们修正吧。我来将你们的观念逆转过来吧……”这个世界不能缺失理性的思考，也不能失掉情感的考量，我不知道这场故事的结果是怎样的，我的选择依旧可以影响到这个虚幻世界的结局。

次回：Page141st无色的旷野

Tobe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