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过来时,贾迪感到浑身冰凉。雨水似乎淋在脑袋上,他努力睁眼看了又看,发现病房的天花板正在向下滴水。他全身使不上半点儿力气,费了老大的劲才能转动脑袋。窗外的阳光很刺眼,好像已经放晴了;梧桐树的树枝光秃秃的,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
都已经是冬天了?贾迪惊讶于自己居然住院这么长时间。
“醒啦?瞧你,被子都滑到地上了。”护士替他盖好了被子,“肚子饿不饿?”
贾迪摇摇头,看到自己的左臂挂在架子上,石膏绷带脏兮兮的。双腿也缠满了石膏。
“你要再观察两天,之后大夫会给你再检查检查。”护士查看过输液瓶后就走了。
这两天里,贾迪感到脑子像被掏空了一样,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儿,居然绝大部分都回忆不出来,只剩下人质劫持现场的记忆,以及一些日常琐事。尤其令他郁闷的是,这家医院条件很糟糕,天花板的水漏个不停,饭菜里也经常出现头发丝。
到了观察鉴定的那天,护士推着轮椅送他进了康复科办公室。一个戴眼镜的老医生和蔼地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好多事情想不起来。”
“噢?……呵呵,这是好事儿。”医生笑道,“住院部条件是不太好。如果说你的情况进一步好转,我会想法子把你留在康复中心。”
“太好了。天花板漏水,全滴在我脸上了。饭菜也不行。”
“是啊,这几个月你吃了不少苦呢。”医生喝了口热水,开始提问,“咱们再从头来一遍吧。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什么原因住院的?”
贾迪顿感无聊,心想自己记忆力再差,也不至于名字都忘了,很不耐烦地交代了名字和职业。关于人质事件,他不想谈太多,只是略微提了一句。
大夫却追问道:“详细说说人质事件吧,是谁劫持了谁?谁死了?”
“抱歉大夫,详细案情是我们警察的机密。你干吗不找我的队长问呢?”
旁边的护士“扑哧”笑了。大夫回答:“你说的‘机密’大家都知道,我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贾迪心想这医生好像在审问自己似的,太荒唐了。他觉得有点儿饿,生怕吃不到饭,只得向大夫陈述了一遍。大夫听完后,摇了摇头,敲了几下键盘后说:“真没想到。本来看你的脑电波图已经正常了……看来还得等等啊。”
贾迪心想随你的便,但在一瞬间,他脑袋里“叮”的一声,顿时汗毛直竖。他竭力想站起身,但是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护士赶忙过来扶他。
“大夫,先别管我。坠楼那两人到底怎么样了?我女朋友她……”贾迪颤抖着嚷道。
“我要是说实话,你能挺得住吗?”大夫皱着眉说,“我倒是担心跟你说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