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受难的西西弗斯(1 / 2)

极地旅人 愚蠢的黑兔 1537 字 1个月前

好的,好的,我的朋友。

在开始新的故事前,请听我为你讲一个故事。这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不是很久很久以前。

不是很久很久以后。

认真点儿说的话……啊,对了。

不、不,我刚才说错了。

这个故事,确实应该这样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

……

那么,听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个男孩。

我知道他,因为我是他的朋友。他唯一的朋友。

在初中的那年,我第一次遇到了他。

在同龄人中,他并不高、并不帅、并不有才、并不善于交际。

因为是同班同学缘故,我经常有机会和他一起玩;因为彼此性格完全相反,我们俩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听到这儿,你可能很困惑吧?

性格相反的两人,为什么会成为要好的朋友呢?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为当时的事感到纳闷。硬要较真的话……大概,只是因为感觉他有点儿可怜吧?

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

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呢?

为什么,你总是孤身一人呢?

独自一个的感觉,早就不想再回忆了……他让我回想起了,我自己的童年。

你看,这个社会上不是有很多父母会在生下孩子后选择离婚吗?离婚,这不是一个非常时髦的名词吗?

当年,我的父母就赶了这个时髦……

他们是所谓的校友;后来,又变成了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再后来,他与她结了婚,生下了我。

一年,三年,五年过去了,在我五岁那年的夏天,爸爸和妈妈离了婚。

爸爸很爱我,妈妈也很爱我,虽然离了婚,可我的生活却还是没发生丝毫改变。呵,怎么可能……

“……”

我的我像是一座房子。

我的我的房顶,被台风掀走,不知飞向了何处。

人究竟该如何活着呢?

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这世上活着的呢?

是爱吧。

一定是爱。对吧?

所以,我从这貌似有点儿可怜的人生中学会了爱。

我喜欢我的朋友们,喜欢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喜欢与人们交谈,无论他或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感觉自己处在众人的保护之中。我感觉,自己身上罩了一层壳,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我——有我的朋友,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我赞美……我真希望自己能赞美这一切,可是…我不能。

我学会了爱。

在初识我的朋友的时候,我在谈恋爱。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第一个可能陪伴我一生的女孩的长相。我记得她的长发、记得她和我在课堂上悄悄传短信的紧张,我还记得,我俩升入高中后悄悄在杨柳树荫下拥吻的画面——这一切那么的真实,又那样的虚假。我仿佛成为了我自己,可是,那个被我一直追寻着的我。他究竟在哪儿呢?

我曾问过我的朋友。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朋友。

他说,他不相信爱。

他说,爱情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谎言。

最后,他下了结论。

但是……当初他下的那个结论究竟是什么呢?

时间太久了。

太久了……

这时间久到,即便试图回忆,也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

“你说,人为什么会活着啊?”

“你说,活着和死了究竟有什么区别啊?”

“喂,你说……”

略一失神,我瞥向了他。

我看到他漫无目的地继续走着——我看到他仿佛什么都没看,我看到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看到他低着头,我看到,他的表情始终是阴郁、忧虑的。

于是,我劝他开心一点儿。

于是,我悄悄出了个馊主意。我打头,他断后,我俩一起趁着保安睡午觉的间歇,逃出了学校。

真正逃掉的那一刻是最刺激的。

我把那蓝白色的难看校服缠在手上,我将它解开环在胳膊上乱甩。我大声地笑、大声地喊,就好像生怕有谁不知道我人在此处——他也学着我,他模仿着我将衣服缠在胳膊上,又解开。他模仿着我大声地唱、大声地笑,却又在这样做的下一刻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我笑着问。“怎么不喊啦?”

可他却只是很小心地回头瞥了眼门卫室,再悄悄竖起手指——“嘘”。

“你刚才肯定在撒谎。”

我大声笑,笑出了汗,我用校服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我对他说:“你绝对也想谈恋爱。”

“不想。”他摆摆手。

“不可能的,你肯定也想。”

“不不不。”他还是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