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灵球探险队欢送仪式在宇航学院的五号飞船基地准时举行。
仪式简短而庄重,由系灵人管仲亲自主持,族长玉簟秋作欢送词,同时为三十名探险队员颁发了灵族勇士勋章,希冀所有队员完成任务平安返航。
九点半,仪式结束,所有队员最后和亲友拥抱告别,场面有笑也有泪。这种情况下游默最是尴尬,在情意绵绵的气氛中唯独他是个异类,没有人和他互诉衷肠,没有人和他泪眼相对,他在送别人群中没有看到乔艳艳,系灵人和族长显然不可能有失身份地和他交耳寒暄。他立在自己的位置上,胸前的勇士勋章被阳光照得金光闪闪。
是的,乔艳艳并没有来送他。早上醒来时,乔艳艳已经悄然离开不知去向。昨晚他又和乔艳艳发生了本不应该发生的关系,并且是他主动的。在那个悲哀的时间点,在那场悲哀的气氛下,他的孤单被放大到极限。他感觉自己凉透了,对温暖的渴求甚至到达了贪婪的地步,他知道这么做对乔艳艳并不公平,他一味地索取,却从来给不了乔艳艳什么。
或许是害怕分别吧,乔艳艳没有来送他。这样也好,他也确实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角色定位来面对乔艳艳。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抉择,一个人面对实力相差悬殊的敌人,一个人去往未知的世界。他总是很穷,恋人、朋友、兄弟对他来说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永远都无福消受。从他的身体第一次流出白色血液开始,注定了他往后的路会和其他人背向而行。现在的他就是孤独的宠物,任其玩弄的宠物。
最后的告别活动结束,三十名队员排成一列,在萨利队长的指挥下依次登上“信天翁号”科考船。人群围拢在队列两侧,伸手和队员们击掌送别,无论认识不认识,那一刻大家都是亲人和朋友。游默其实可以伸手蹭蹭观众们的手心温度,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注意到站在高台上的族长和系灵人正在关注着他,他读不出他们俩眼神中的复杂意味。
系灵人待他如父如师,但相处时间太短,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刻。族长大姐是他的守护者和精神领袖,受身份限制总显得那么高不可攀。出于对他的信任,族长和系灵人将一个与本身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选为继承人,这种胸怀和胆略叫人感激叫人敬佩,可即便这样,他仍旧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他恍恍惚惚地来,又恍恍惚惚地去,仿佛被风吹起的蒲公英,永远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
他加快脚步登上了这艘比正常运输船还要大两倍的科考飞船,以最快速度逃离温情送别的人群。他确实不适应这种场合,从小到大也从未经历这种场合。
舱门缓缓升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向送行人群挥手告别,他则站在末尾不为所动。
舱门关上,飞船启动,几乎所有人都有岗位安排,唯独游默一个人闲着。本次灵球探险,他的主要任务是将灵球上可能存在的灵神带回天灵城,其他事项与他无关。如果灵球上没有灵神,或者探险队没有找到灵神,他就属于典型的白跑一趟。可他这个保险箱又不能不去,因为任何一条灵神对灵族都至关重要。一旦探险队遇到麻烦或困境,他身体里潜藏不多的灵力或许还能为大家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