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缕香香的、淡淡的但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
嗖——
白衣少年扔下游默和黄橙紫,几乎以瞬移的速度飞走了。
立在原地的游默和黄橙紫一脸懵圈,不明所以。
禁地边缘,女神像下,白衣少年现身,一个黑衣大胡子,手执一块方巾,早已等候在此。
那是蓝衣少女随声携带的方巾,方巾上粘满了少女的血渍。
三句话不到,白衣少年便消失了。
这次是真的消失,因为他用了瞬移。
在鲛鳝潭上空现身,白衣少年一头扎入了一处潭眼,半点水花未溅,只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而此时,游默和黄橙紫才刚刚找到鲛鳝潭。
面对满地洞窟和钻入鲛鳝潭的白衣少年,两人傻眼了。
潭水清冽,冒着白气,几乎每处潭眼都有半个标准篮球场那么大。
俯到泉边细看,一眼望不到底。
“不会要游泳吧?我不会啊!”黄橙紫掬一捧清水,透心凉。
游默苦着脸,“我也不会啊!”
“那怎么办?”
“找鱼钩来钓?”
黄橙紫白眼,被他的天真打败了。“刚才,树鬼到底再干嘛?他怎么下去了?”
“我哪知道啊!待会儿他上来,再问问看呗。”
但,白衣少年根本没有功夫替他俩答疑。
从鲛鳝潭上来,白衣少年竟寸裳未湿。
在游默和黄橙紫惊异的眼神中,他再次消失了。
他赶去了满月山。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
满月山下,一辆马车从无忧城方向飞快驶来,一夜未眠的六名白衣剑客紧随左右。
这个气味太熟悉了!即便离开幽林鬼地,他也能在五里之外闻到。
他像一颗燃烧的火球扎向马车,接触的一刹那,马车当场分崩离析。
他太紧张了。他太焦急了。他几乎已经乱了方寸。
他抱住了依旧昏迷的蓝衣少女,稳稳落在了草地上。
他将鲛鳝精魄塞入少女嘴里,噙着泪,轻唤她的名字,“小花,别怕,我来了。”
少女的心房处,有一道利刃刺透的贯穿伤,伤口大得骇人,即便用法术封住,隔着衣衫也能清晰看见。
而更为致命的,是利刃带来的持续灼伤。这种持续灼伤遥遥无期极难救治,正是所有妖兽最为忌惮的大杀器。
少女的心房,几乎被后续热炎烧空了。
这是白龙焚火剑的特技。而白龙焚火剑,只有一个人有。
太重了,太重了,伤势实在太重了,以至于他不敢确定,鲛鳝精魄能否救少女一命。
但他还是想把她唤回来,哪怕一分一秒,都行。
他害怕极了。
他突然害怕极了。
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给过他无数欢声笑语的女孩若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一件蓝衫,一个笑脸,她都依然还在,可如果她魂飞魄散了,他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青春,那是他的梦,那是承载了他所有期盼与渴望的女孩,他怎么能够让她魂飞魄散?他从不敢欺她,他从不会骗她,他陪她吃、带她玩、看她笑,每天都期盼她无忧无虑快快乐乐。他想守护她一生,两生,无数生,永永远远,可一切都还没开始,她怎么能够魂飞魄散?
十年前,为什么会疯到带她去无忧城?为什么会让她跟那个男人走?为什么自己不拦着?自己是傻吗?
他现在后悔极了。
“我错了。小花,你醒醒好吗?你再跟我说说话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他将身体冰凉的少女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他想起了十年前少女和那个男人成亲时的那晚,他同样泣不成声,但,他始终是高兴的。
因为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可现在,她倒在了那个她爱的男人的剑下,被爱情刺穿了心房。
一生所爱啊!为何却被人的虚假的爱情玩弄至死?!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别怕,小花,我带你回岚清谷,女神会救你的!女神一定会救你的!”
他泪眼迷蒙地抱起少女,想走,但他的右肩,突然覆上了一个素白的手掌。
“小树……”微弱的气音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