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看到的河流在广场正中心穿过，河岸两旁有很多取水的变种人，多数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妇女，也有不穿衣服打闹追逐的小孩。

看到陌生的装甲车后，这些妇孺一哄而散，退避到房屋的阴影里，从暗处窥视车上的陌生人。

叶天视线所及，整个部族都挂满了涂抹鲜艳的旗帜和防风屏障，与荒野里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氛相比，这里算是十分繁荣了。

在尖顶建筑的客厅里，叶天见到了这个变种人部族的领导者，被罗林称为穆鲁的‘老东西’。

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男人。

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怪异畸变的外貌。

他的右半边额头一直到下颚，被乌青色的鳞片覆盖，下颌骨前突，让他的嘴巴显得异常的巨大，尖利的牙齿外翻着，与其说是人类脸庞，更像是短吻鳄的头部外形。

叶天也终于明白罗林手持的‘信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如果去掉信物表面那些镂空的花纹，就和这个男人的牙齿一模一样。

想必那信物原本也就是从它嘴里掰出来的，也难怪那些变种人光靠嗅觉就能问出信物所代表的信息……

虽然半边脸酷似鳄鱼，男人另外半边脸倒是保持着人类的形象，苍老的脸颊遍布皱纹，斑秃的白发随意披在脑后。

嘴里说出的话也是能让人听懂的部落语：“罗林，好久不见，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好生意?”

“哈哈，这次来不为做生意。”

罗林转头向叶天和林穆婉介绍说：“它就是穆鲁，我在血狱关系最好的部族领导者。”

“罗林先生经常照顾耶提什的贸易，是值得信任的人类。”

穆鲁前倾身躯，几乎把遍布利齿的鳄鱼嘴凑到了罗林脸上：“罗林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穆鲁的朋友。”

好家伙！

看着这一幕，叶天只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真应了那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合作互惠互利，即使是视若死敌的人类和变种人，也可以称兄道弟。

这也变相看出了，罗林这小子勾结变种人的行为已经有些时日了。

只一两次交易，可积累不出这么高的好感度。

“穆鲁，我这次来乌尔……”

罗林走上前，搂着老变种人的肩膀，贴到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嘶…”

穆鲁用诧异的眼光看了眼叶天和林穆婉，沉默了一会，说：“交易人质？可惜了，你们找错了人，哈比卜已不再信任我。”

“什么意思？”叶天心想这老头现在摆谱，是想要什么好处不成？

“你们来得不凑巧，我现在，已经不是耶提什的勇士了……”

穆鲁面露难色，略微扯开衣领，指了指自己的胸脯。

和外面那些变种人战士不同，穆鲁的胸口位置并没有部族的烙印纹章，而是一道新增的疤痕，像是被利刃剜去了一块，深褐色的血痂凝结，看起来还没有好利索。

他的勇士称谓，被人夺走了！

变种人的烙印纹章，也是身为勇士过往荣耀的象征，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