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没有动作，而是眯起眼睛，盯着林穆婉。

从进门开始，这个女人的表情一直十分平静。

她的眼中没有光彩，说话的语气也不见感情的波动。

虽然确实和以前的林穆婉长得一模一样，外显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像一个木偶。

“你真的是林穆婉？”叶天有些不确定。

林穆婉略微错开视线：“是基因改造手术的结果，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医疗师说，应该是因为当时伤势太重，改造细胞的增殖产生了异常，有一部分脑细胞受到了影响。”

后天的基因改造技术，有时确实会让人的性格发生转变，这也是不可控因素造成的后果之一。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林穆婉明白这个道理，她低下头：“你之前说过，十六分之一的概率，我会等价回报你，现在概率生效了，我也救你一次。

不，其实是你救了我才对，我只是利用了的奇诺的求胜心，让他改变想法的还是你。”

叶天略微挑眉，说：“这很好，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他走上前从林穆婉手里接过包裹，徒手拆开，高周波军刀、动力臂铠都健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战斗服严重破损，好在内置的口袋仍然完好，拉开锁扣，一大一小两个晶体存盘躺在里面。

大的是梅迪尔研究出来的神经元针剂配置资料，小的是安吉拉死前交给他的毕生的研究成果。

确认这两个存盘都在，叶天松了口气，他把这些东西一并揣进口袋，向林穆婉挥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打算离开的叶天，林穆婉的眼中流露迷茫，忽然伸出纤手，抓住他衣服的下摆：“是你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你要负责……”

见回头的叶天露出疑惑的目光，她别过头去，细声说：“抱歉，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

养父已死，她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任何亲人。

在濒死之际，她还有强烈的复仇心，但是在基因改造手术之后，这部分思维出现了偏差。

她清楚记得养父惨死的情形，那一段情绪却无法带入，像是完整的拼图缺失了一块，变成了无法填补的空洞，这样的异常令她无所适从。

面对这具陌生的身体，林穆婉的思维变得混乱而迷茫。

此时为什么要抓住叶天，她也说不上来。

是28号街区的战斗，在冰冷的死亡中，唤醒她求生心的一刀断发和炙烤皮肉的剧痛？

或是在飓风塔楼，手臂环绕的那一瞬间的依赖？

就像溺水的人在乱流中挣扎，眼前只有一根飘忽的稻草。

林穆婉的眼瞳渐渐有了光彩：“你说过，我们是共犯，既然是共犯，你就不能丢下我，不然我一定……一定去揭发你的罪行。”

“我准备开一家自己的星际事务所。”

叶天略微思索，对林穆婉露出笑容：“正缺少懂行的职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职？林穆婉小姐。”

暖冬战役打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