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食堂，不是不行。”陈凡沉吟着，“可咱们这食堂，跟厂里大锅饭不一样，也得讲个效益。光会做大锅菜可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陈凡有了主意，“你去找他聊聊，别说是咱们可怜他。就说咱们公司，还有红旗县那边，要搞内部食堂，需要人。问他愿不愿意干，但有个条件，不能光炒大锅菜，得学着做点小炒，搞点花样，把伙食质量提上去。工资呢，底薪加绩效，吃得好，大家满意，他就能多拿钱。要是他愿意学，咱们甚至可以出钱，让他去哪个好点的饭馆短期学学手艺。”

赵卫国一听，眼睛亮了：“这法子好！给他活干，也给他奔头！比直接给钱强百倍！我这就去找他谈！”

第二天，赵卫国就带着马华来了公司。马华还是那副老实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见到陈凡，更是紧张得结结巴巴：“陈…陈经理…谢谢…谢谢您还想着我…”

陈凡给他倒了杯水，语气平和：“马华，别紧张。找你来，是咱们这边确实需要人。卫国跟你说了吧？食堂这活儿，看着简单，想干好也不容易。咱们这不比国营厂，得靠饭菜质量说话。你有食堂工作经验，是优势，但还得提升。你敢不敢接这个活儿？愿意不愿意学？”

马华抬起头，看着陈凡，眼神里有了点光，他用力点头：“陈经理，我…我愿意学！我肯定好好干！绝不给您丢脸！”

“那行，具体待遇和要求，卫国跟你细谈。”陈凡拍拍他肩膀，“好好干，只要把食堂搞好了，让大家吃得满意，在咱们这儿，亏待不了你。”

马华千恩万谢地跟着赵卫国出去了。看着他挺直了些的背影，陈凡心里挺舒坦。这忙帮的，既解决了马华的实际困难，又给公司找了个知根知底、肯定会珍惜机会的食堂负责人，还给了对方尊严和上升空间，一举多得。

过了几天，马华就正式上岗了。他确实肯下功夫，跟着请来的老师傅学手艺，每天起早贪黑地琢磨菜谱。没半个月，公司食堂的饭菜质量就上了一个大台阶，中午吃饭的时候，连挑嘴的大刘都夸了两句：“哎，今天这小炒肉不错啊！火候够！”

听到大家的议论，马华在打饭窗口后面，腼腆地笑了，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些。陈凡有一次去食堂，看见他正拿着个小本本记什么东西，问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记一下大家爱吃啥，不爱吃啥，好多调整…”

陈凡点点头，没多说，心里却觉得，这忙，帮对了。拉人一把，不是把他拽上来就完事，而是给他一根能自己往上爬的绳子。看着马华重新找到生活的奔头，陈凡觉得，这比自己又签了个大合同还让人高兴。这大概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那些本分人一把，心里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