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体内的微妙动静，体内那无以数计的血细胞，就像春天的种子，不断地在她体内分裂繁殖。不管是负责运送氧气的红细胞还是负责加强免疫系统的白细胞，都在努力让她的身体发生本质上的异变。

仅一会儿功夫，她身上那套黑色衣服发出了撕裂声。

感觉快要绷不住，身体即将像撕裂者那样瞬间长成巨人时，她匆匆停止了吮血。韩贝贝奶声奶气地问她：“你不想长高吗？”目光中颇有一丝童真色彩，每周都在她身上重复发生的事情，仿佛仍然陌生。

“含住它，流地上太可惜了。”黑衣天使让韩贝贝把流血不止的食指含住，起身笑了笑，又道：“我可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韩贝贝吮着食指，一脸无知地望着黑衣天使，显然不懂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个近十米高的第二代撕裂者来报：“天使，那个家伙一直没有还手，看来他真是来传话的，下一步怎么处置？”

黑衣天使头也不回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东方轩辕，是个仿生机器人。”

“夜战（张夜）知不知道他是杜飞派来的信使？”

“知道。”

“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来向您请示。”

“他还挺谨慎的。”黑衣天使冷然一笑，转身吩咐：“先把东方轩辕送进铁牢，晚点我再去招呼他。”

“遵令。”

等这个第二代撕裂者退下之后，黑衣天使扭头又叮嘱侍立在一边的那两个端着激光枪的第二代撕裂者，让他们好好看护撕裂之母，禁止任何人靠近。

在这个撕裂者的世界里，尽管黑衣天使就是像活在巨人王国中的一个黑衣小精灵，依然没有哪个撕裂者敢违抗她的命令。

包括张夜在内。

当黑衣天使找上门的时候，正在进餐的张夜匆匆搁下手里的大块食物，站起身来，然后以躬背低头的卑微姿势迎接黑衣天使：“天使有什么吩咐？”

“夜战，从远东回来有多久了？”

“我忘了时间。”

“时间可以忘记，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应该不会忘记吧？”黑衣天使似笑非笑地说：“当初远东工业基地之所以会失守，主要是因为梅拉那个蠢货下了一道撕裂者清除令。我问你，她为什么会下那道愚蠢的清除令？”

“为了解决我们撕裂者的食物危机。”

“那只是表相，不是根源。”黑衣天使仰望着躬身低头的张夜，直言不讳地追问：“跟我说实话，当初是不是你怂恿她下的清除令？”

张夜不假思索地回道：“这件事情，梅拉已经给过你答案。”

“她没跟我说实话。”黑衣天使道：“因为你救了她一命，她不想把你供出来，所以她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罪责，这才是真相。”

张夜依旧低着头，默然不语。

黑衣天使又道：“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掩饰什么，之前我只处罚她一个，而对你网开一面，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今天重提这件事情，只是想跟你敞开心扉聊一聊。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止于上下级的关系，而应该是无话不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