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水色长剑微微颤动,剑身上的波光流转得更加迅疾,仿佛真的有江水在其中奔涌。
“就如那广陵江大潮,最初不过是一道毫不起眼的微澜,可一路翻滚,不断蓄势蓄力,最终却足以摧毁一切!”杨铁匠那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剑身,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
凌川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能感受到四周的空气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杨铁匠周身汇聚。
“小子,看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挥手一剑斩出。这一剑依旧是那般缓慢,仿佛是随意挥出,只见那剑锋划开虚空,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但凌川却能清楚地看到那道被划开的口子,就像一块完整的绸布被利刃悄无声息地裁开。
不仅如此,凌川还看到,被劈分为二的虚空之中,无尽气流朝内翻卷,仿佛被吞噬进那道口子中,以至于,那道口子越往前推进,就会变得越庞大。
从最初的细如毫发,顷刻间便粗大如滚滚浪潮,带着吞噬天地的气势向前推进。
忽然,凌川感觉自己的心神也被吞噬到那条口子中,近距离感受这一剑的真意。他仿佛置身于广陵江畔,亲眼目睹那排山倒海的大潮,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
杨铁匠不见了,但那道横贯于大江之上的浪潮却一次又一次地重演,朝着他席卷而来,周而复始。
每一道巨浪拍来,都有新的感悟涌上心头,他看见潮起时的平静,潮涌时的蓄势,潮落时的余威,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江之上的凌川闭上双眼,而现实中的凌川却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许多,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修行。
“感觉怎么样?”杨铁匠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那只酒葫芦,正悠闲地品着酒。
“差不多!”凌川回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悟。
杨铁匠眉头微蹙,“差不多是几个意思?”
“我感觉自己领悟得差不多了!”凌川平静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杨铁匠闻言,手上的动作为之一顿,眼神中更是写满了震惊,他缓缓站起身,仔细打量着凌川,仿佛要将他看穿。
要知道,当年自己开创这一剑,可是花了整整三个月,凌川前后只看了两遍,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领悟得差不多了。
要是别人这样说,他一定认为对方是在说大话,但他很清楚,凌川这个怪胎根本不能用寻常眼光去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