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电了?”
“那个孙子,在上面乱刷油漆。”
“哈哈哈,肯定是给护栏刷漆,顺便给你刷了。”余磊一想就明白,大半夜刷护栏,红白相间的颜色,肯定是这帮刷漆的工人。
无聊就给你来两下。
老周哈了口气搓了搓手上的红色油漆,看见油压表的指针停在零位,“可以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
九点半。
作业区域清理干净了,人员,警示啥的,也都确认了。
莫清零这个安全主管,抽查了签字,交底,作业票,要干一天的活了。
老周按下启动键,平臂吊的底座传来沉闷的“嗡嗡”声,顶升油缸开始缓缓往上推。
余磊盯着测高仪的屏幕,数字一点点往上跳:“5米……10米……”
风突然大了起来,臂架轻轻晃了晃,老周在对讲机里喊:“风速到4米了,速度慢点。”
老周抬头看臂架,上面的指示灯从绿变成黄。
对讲机里“哇啦哇啦”。
就是沟通,主打一个“系统工程”,“三位一体”保证顺利吊装。
“油压表稳定,小风不得紧。”
“慢点抬,这承重架要是歪了,后续难搞。”
不过,这点难度对于常年玩吊车的老师傅,就是“小儿科”,搞了五六个大项目了,“这算啥”?
“算个球。”
“向上抬。”
“抬…抬…起吊,慢点。”
塔吊这个东西就是一个“起降”,“大臂小臂”,没啥东西。
主打一个“熟能生巧”。
“20米……30米……”
油压表的指针稳稳地停在正常范围,臂架一点点往上升,雪沙砾从臂架上掉下来。
轻飘飘的。
像雪花一样。
“50米!”
老周喊了一嗓子,塔吊师傅慢慢把操纵杆回正。
安全员再确认一遍,作业下区域没有人,毕竟,安全第一位。
因为疫情,很多工人都是本地的,好些都是放下“农具”就来工地上赚钱的。
压根没干过工地。
你问他,他就说搞了十来年了。
疫情也没办法,弄不来人。
只能培训培训上岗了,工程还急,工期紧,任务重,这也是基层的无奈。
现在的年轻人,稍微有点文化,读过书的,谁会来工地干工人?
一点尊严都没有,还被人吊,叫“吊毛”,保障啥的也没有。
名字还挺好听的,“劳务工”,好在国家管的严格,以前“保险”都没有,死了都没啥钱赔的。
包工头跑路了。
跟赌博差不多的。
现在工地上工人,你一眼看过去,都是“四、五十”,甚至六十岁的老家伙,没有年轻人的。
所以我们国家的富强,富裕,都是依靠这帮老家伙,廉价劳动力一点点的扛起来的。
一点都没错的。
还有纺织厂,电子厂的女工。
中国人“勤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