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尘准备离开骸骨玩具店的时候，埃德蒙脸色出现了一些异样。

“老大，黑市高层回信息了，他们接受你的申请。”

埃德蒙看着他，“但是只愿意以虚拟空间的方式见面。”

“这无所谓。”

陈尘点头同意，“我只需要知道一些信息，这些家伙具体什么样子，我不感兴趣。”

“老大果然不是一般人呀！”埃德蒙大拍马屁，“这里许多年，都已经没人见过管理层了，老大你一来，他们就同意见了。看来他没一定是也有地方需要老大您帮忙。”

陈尘再一次进入了虚拟空间，依然是近乎遮挡住整个视野的，如同整面城墙一样的巨大货架。

还有那只蚂蚁也在。

蚂蚁正在货架上来回爬动，用自己的腿部打扫货架，或者说，是在整理货架。

“实在抱歉！”蚂蚁歉意地向他表示，“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应该向你表露出我真实的身份，但你知道的，这里已经许多年，没有任何大公司的高管出现，所以，我不得不保持一份戒备，需要弄清楚你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只是我们这些处于城市底层的生存之道。”

蚂蚁在这片虚拟空间中，一边说话，一边搓着自己小手，看起来其实有一种异常恐惧的感觉。

“说吧，你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了解，1876549编号货物的顾客资料。”陈尘直截了当地问道题。

1876549编号货物，就是那个被卖出的军用义体。

“顾客资料是保密的，向另外的人透露顾客资料，这不符合我们的原则。”

蚂蚁立刻表示。

陈尘没有实话，静静地等待这家伙的下文。

蚂蚁继续说道：

“但是呢，如果你可以提供我们需要的某种资源进行交换，那就可以。”

“你们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安全。”

蚂蚁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恐怖的眼睛盯着陈尘。

“我无法向你们提供这样的东西，”

陈尘坦诚说道：“这个时代，安全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没有任何人可以向你们做出这样的承诺。”

“好吧！虽然有些失望，但至少你没有欺骗我们。”

蚂蚁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意外，“那么，一个承诺怎么样？”

“什么样子的承诺？”

“一个黑市在遇到危险时候， 请你帮忙，如果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不会拒绝的承诺。”

“就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的一个承诺。”

蚂蚁说，“我们一直在观察你，我们认为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是可以信任的。”

陈尘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蚂蚁似乎也不着急，继续在巨大货架上爬来爬去，整理着数据。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陈尘终于说道。

“谢谢！”蚂蚁似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不得不说，这场交易，我们得到的远比你多。希望你在未来，能遵守今天的诺言。”

陈尘离开骸骨玩具店，驱车驶向目的地，那是一个巨大的工厂，购买军用义体的人，竟然是这间工厂内的一个普通工人。

难道是反抗军的人？

陈尘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

要不要通知一下佩吉特，或者奥德莎？

他又把这个念头放下，先去见了那人再说。

几个小时后，地效飞行停在一片废弃的工厂面前。

他下车之前，首先使用车内的网络扫描设备，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网络，几乎没有数据量的存在。

至少在这一片，人类的活动，非常地少。

这地方看起来就如同一头匍匐在地，已经死去的巨大铁灰色的巨兽。

陈尘下了车后，徒步走进了废旧的厂区。

厂区内里面没有灯光，似乎一切隐藏在阴影中。

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投射下来，一切都显得冰冷阴森，一切都被笼罩在死一样的铁灰色中。

这里是一座旧时代的超大型的工厂，几年前就已经停止了生产，现在城市中，最需要的是为META设计的义体，进行代工的新型代工长。

陈尘的墨镜微微动了一下，墨镜上延伸出两根粉红色的小肉须。

『有什么发现吗？』

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什么也没有发现。”陈尘回答道：“我甚至有些怀疑，那只蚂蚁有没有告诉我真话。”

『按照逻辑上来说，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你。』炁说道：『况且，他们还在期待着以后遇到麻烦了，你可以帮助他们。』

陈尘在里面转了半个小时，什么人也没有遇到。

好吧！

这里确实有些不正常了！

这样的地方，竟然连一个捡垃圾的拾荒人，都没有见到。

虽然这片旧厂区内，几乎有所得金属或者机械零件，早已经被拆卸掉了，但总还应该有一些垃圾可捡，但就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这本身就不正常。

就在这时候，他心里生出一丝警觉，仿佛一根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周围环境，在这时候，忽然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他，正身处工厂内，一处幽暗角落里，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时间被凝固在这里。

似乎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这东西会干扰人类的大脑，让人类思绪出现一些奇怪的念头。

致幻类激素？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陈尘小声说。

『具体是什么情况？』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的大脑和思维。”陈尘小声说道：“但我现在找不到具体来源和方向。”

陈尘眼前的环境忽然一阵扭曲，发生了变化。

空气忽然变得寒冷，仿佛一阵寒潮袭来，本来就阴森森的通道，光线变得更暗，地面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层凝霜，凝霜在周围不住延伸，似乎要将周围一切凝固起来。

陈尘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空，天空毫无温度的铁灰色变得更加的寒冷，穿过那些破旧厂房照射下来的光线，也显得冷冽。

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跺了跺脚。

咔嚓！

地面竟然结了一层冰。

陈尘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掌已出现一层白霜，仿佛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中。

陈尘再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工厂道路，不知道何时，周围一切变得黑暗起来，就连前方几米的距离工厂道路，已隐没于黑暗中，看不到路的尽头。

一阵细若蚊蝇，如同一个人在濒死之际，发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耳边。

“救命！”

声音是从延伸至黑暗深处，道路的另外一端，传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