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罪之剑’一直都在收集思想者名门望族的情报,在下倒也不是特意打探。执权阁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比较失礼的问题?”
“不必了。我大致能猜出是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霜雪之风令宿主抱臂于胸,带有无数蚀刻花纹的装甲板,顿时发出一阵叮叮咣咣的撞击声:
“理论上来讲,我可以随时随地感知到本体的存在。这种感觉非常微妙,难以向并非家族成员的外人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本体与人格分支之间既不存在主从关系,也不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便被时空所分隔,本体、分支仍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当二者再度相融之后,‘我’所感觉到的,仍然还是完整的那个‘我’,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说老实话,我是真的听不懂。”影武者间谍扮个鬼脸,顺便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后者显然也被搞得一头雾水,早就停止了记录。“不过,执权阁下有能力将作战计划传回天赐城,并和那边的抵抗组织随时保持联络,这些应该没错吧?”
“如果进取派没有发动政变,我的确可以做到这些事情。”雪风阁下看了元一朗一眼,似乎还露出了一抹苦笑:
“但现在叛军已经控制了首都,我的本体也被星翅鵟囚禁在了某座监狱,可能还被迫服用了抑制神经活动的药物。目前,我只能偶尔感到本体传来的负面情绪,就像是截肢之后的幻肢痛,但却不能察觉本体身边发生的具体事情。不要指望我去联络内应了,月影女士,这实在是超出了我的现有能力。”
“执权阁下,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我们岂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伊南娜.月影明显变得有些烦躁,她把雷朋眼镜“啪”地扔到地图桌上,顺手抓起一块三角板比划起来:
“‘只有思想者才能驾驶拉玛苏,其余种姓会被立刻吞噬心灵’,行,那我们就不要拉玛苏了,等京畿驻屯军反了正,就让他们把机甲连着机场一起烧了;‘本体遭到囚禁,丧失行动能力’,好嘞,我们干脆连内应都不要了,直接把特种兵送到天赐城,让他们对着地图自己找路去——执权阁下,地球人怎么可能同意这种方案!”
“你说的对。地球人不会支持这种冒险。”霜雪之风居然支持了影武者的观点。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她随即就转过身来,极其认真地点了荣誉骑士的名:
“你大概也听明白了,真壁。说说你的看法,联军应不应该奇袭天赐城?如何才能与城中的抵抗组织取得联系?”
元一朗差一点就跳了起来。霜雪之风与伊南娜谈论的这些话题,他在边上一直听得云山雾罩,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理清。天赐城?抵抗组织?特种作战分队空降?这到底是和进取派叛军作战,还是合众国在贵霜打仗?
“我的意见是——呃,我的意见是,”荣誉骑士把脑袋低了下去,愁眉苦脸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困倦,现在开始疯狂地发动反击,他感到眼前一片迷迷茫茫,头壳里面仿佛正在召开蜂巢联合议会一样:
“想要获得胜利,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执权阁下,我们需要各种援助,地球人的援助,影武者的原著,还有天赐城那些忠勇之士的援助......任谁都做不到完全独立,每个人都有需要贵人相助的时候,也会在实力成长之后变成别人的贵人,地球军队不就是因为我们帮忙驱逐了虫子,这才与正统官军展开合作的么?所以说——”
“先别说。”霜雪之风非常突兀地打断了元一朗。她透过宿主的眼睛,颇为热切地望着荣誉拉玛苏骑士,极其罕见地表现出了内心激动:
“真壁,阿舒尔神果然在看顾着你。问题终于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