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持机关炮就没这么幸运了,它狠狠地撞上一颗老狮鬃树,铁皮弹带盒当即就被撞瘪一块。反正也没剩几发炮弹,而且剑麻布弹带还泡了水。元一朗看了一眼机关炮,舌头痛的就像针扎,嘴里的血腥味越发变得浓厚。用不成,那就不用。阁下赐予的“血饮菩萨”,也是时候正名了!
他把手持火炮无所谓地丢到一边,不等溅起的泥浆落回地面,右手就拔出了锻钢打刀。虽然已经连续二十个间断时没有合眼,但元一朗却开始反常地变得亢奋起来,他把满嘴血水一口吞下,双手握刀摆出一个标准的中段,银亮锋刃登时将雨帘一分为二。
刚才命中胸部装甲的,应该是一发两指口径反战车钢芯弹。如果同一个部位再次中弹的话,不仅电磁肌肉会被击穿,液晶主显示屏也会在冲击之下四散粉碎。元一朗已经有了主意,他会停止躲避,转而向叛军步兵的散兵线发起全速冲锋,在力竭倒下之前,一定要把敌军的反战车枪射手尽数讨取(击毙)。
元一朗做出了决断。元一朗压低了下盘。元一朗喊出了“万岁!”。但元一朗甚至没能踏出冲锋的第一步。凄厉的破空声刺进荣誉骑士的耳膜,醒目的火球照的树林当中一片亮堂,三百腕尺之外,巨大的爆炸将十多棵树木瞬间扫平,高速冲击波更是把周遭泥水尽数卷起,无比汹涌地砸到叛军步兵头上。
透过护腿与踏板,元一朗感受到了坐骑脚下的剧烈晃动。发生在叛军侧翼的大爆炸,论气势丝毫不输给刚才的那阵雷暴,很像是十八指口径重炮的杰作。但问题是,内尔格勒炮台的主炮塔,今天凌晨被叛军炸坏了十腕尺测距仪,防盾与炮塔之间的密封也出现了问题,难道这么快就已经修复如初了么?
退一步讲,即便内尔格勒炮台真的恢复了战斗力,也很难对加强步兵队实施火力支援。元一朗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主炮塔的最大射程,十八指口径火炮必须调到最大仰角,使用全装药发射炮弹才能打得到。这样做不仅会大大缩短身管寿命,射弹方向散布、距离散布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有很大的可能误伤友军。
“......”元一朗谨慎地留在原地,打消了发动尽忠冲锋的念头。叛军步兵虽然没被直接命中,但却明显受到了惊吓,就连雨水、灌木和荆棘丛,都挡不住发生在散兵线当中的各种混乱:
一个步兵伍条件反射地原地卧倒,在散兵线正中撕开一个显眼豁口;另一个步兵伍则是擅自加快了步速,顿时就把友军抛在身后;掷弹筒伍扛着沉重的弹药箱,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还是把肩上的负担暂时扔掉......为了尽快整队,叛军军官被迫拔出手枪大喊大叫,那些下行语命令被风雨声扭曲之后,听上去就像虫兽嗥叫一样尖利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