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的年龄比纳布特别尉都大,甚至连个拨盘都没有,通话质量更是奇差无比,想让电话线对面的人听得清楚,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别无他法。在整个通话过程中,元一朗始终忠心耿耿地守在电讯室门外,履行自己身为荣誉骑士的职责。他听到了许多非常糟糕的消息,每个单词都像是扎进心脏的短刀,能够振奋士气的捷报,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哪怕一条:
ZSU-23-4高炮一毁两伤,幸存的车组成员无法撤到指挥棱堡接受治疗,只能前往各个高地的地下坑道暂时躲避;998高地的“内尔格勒”,捕虫笼高地的“拂晓晨光”,两座炮台被叛军当成了优先攻击目标,主炮塔周围的明暗堡、机枪发射阵地等工事,已经有三成遭到毁伤;凯南国家人民军派来协防的四架仿制拉玛苏,在空袭当中全部受创,07号的驾驶员甚至被迫弃机逃生......
仅仅在堡垒守军当中,就有上百名英雄已经离开人世。更不用说,还有数倍于此的伤员正在流血。元一朗不止一次地闭上了眼睛,实在难以忍受这份煎熬,但他的11式当时还没有结束改装,别说是出战了,就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无法做到。
坏消息从不考虑聆听者的心情,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滚滚而来。受到攻击不仅仅是红滩堡垒,整条防线都爆发了激烈战斗。不仅“正统官军”受到了严重损失,就连虚空桥基地与红滩堡垒之间的交通线,也遭到了叛军空中力量的攻击:
一个由两辆军用悍马组成的南安南——合众国混编巡逻队,在中段点雷达阵地以北遭到“小口径炮弹”射击,领头车上当即被毁,成员全部伤亡;守备团在堡垒北面设立的十八个哨所,有十六遭遇猛烈炮击,剩下两个干脆断绝了音讯。“游击分队报告说,他们的听音器因为震动太剧烈,已经无法正常工作,”讲到最后的时候,尼拉里的喉咙因为使用过度,已经到了失音的边缘:
“阁下,我们正在面对整个301军,甚至整个边境防卫军。我认为,进取派叛逆的头目,很有可能正在航标城亲自坐镇指挥。”
雪风阁下没有与尼拉里深谈这个话题。她简单地勉励了几句守备守备司令,随即把电话一下挂断。在这之后,神选议员独自在电讯室里待了很久,除了呼吸之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元一朗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也不敢贸然开门进去,把主公的思路从中打断。
他自己的脑筋,同样也没有闲下来。元一朗对尼拉里并没有多少好感,他认为这位营造者不仅古板守旧,有时候还会错误估计形势,最多也就是个旅团长的水平。然而,再庸碌的人也会有脑筋灵光的时候,守备团司令在电话里的推论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仔细想想的话,却也可以说是合乎逻辑:
本来已经心灰气冷的叛军,为什么就像吃了鳖肉料理一样突然变得精神焕发?趾高气昂的宫殿卫队,为什么同意派出近百架空战拉玛苏前来支援?进取派肯定派遣了非常重要的人物前来督战,而且希望毕其功于一役,把南部边境上的这片污渍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