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炮确实是两门。炮架很简陋，像是用几根钢管直接悍成的。”

“他们现在是格外重视防空。”张成栋简短地作出评论,“连这么宝贝的装甲车辆，都做了紧急改装。对了奥莉，依你的看法，那个什么神选议员，对守备团指挥层和维和分队达成的协议，知情吗？”

“很难说。”奥莉薇拉耸耸肩，“我也是听你讲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协议的。议员一直在问我影武者的事情，她还说了几个高等语单词，问我有没有听过发音。”

“守备团的高级军官，应该是对议员藏私了。”张成栋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很不喜欢的阴谋味道。“大战在即，外星人居然还在忙着勾心斗角。我们就不会闹出这种事情，维和分队一切行动听指挥，那个什么中段点会谈，肯定也是中央的指示……奥莉，议员有没有同你讲，那些单词是什么意思？”

“说了，”奥莉薇拉一边就着灯光观察路况，一边答道：

“议员阁下介绍说，那是敌对组织‘斩罪之剑’的口号。这个组织的成员，在被处决或者被俘虏的时候，都喜欢大喊大叫。和咱们今天抓到的这位，情况可是不太一样。”

“……”张成栋觉得心脏猛地往下一沉，不完全是因为刚碾过去的那个泥坑。如果那个影武者特工不是“斩罪之剑”的成员，那他有极大的可能来自连续体官方机构。往自家的堡垒派间谍，而且冷酷地杀死了一名地球平民……旋律连续体的高官显贵，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伊藤雅史的爸妈，再过几个钟头就会知道噩耗了。”张成栋没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仅仅讲了这件相对次要的事情。他也需要时间捋清思路，以便和奥莉一下子就讲明白：

“他也算是牺牲在岗位上。那边的首相，怎么着也得悼念一下。”

“人，就怕死的不明不白。”奥莉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语气显得非常落寞：

“我真想亲手审审那个间谍。就要打仗的时候，突然跑来给友军添乱，这其中必有原因——停车！”

张成栋也看见了装甲战车亮起来的红灯，立即踩下急刹车。他没戴微光夜视镜，那东西在有路灯、车灯照明的情况下，非常不好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只能向负责护卫的外星人了解情况。“喂！”张成栋换上英语，对领头车大声喊道：

“路堵了还是怎么回事？说说情况——”

一名外星士兵猛地钻出炮塔，两手飞快地摇动转轮，只用两秒钟就把机关炮摇成了俯角五度。他也没做警告，按下扳机直接开了火，前方路面登时腾起一片红黄火球，杂草、渣土和碎石被炸的漫天皆是。

张成栋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射击什么。他好像看到几个黑影一闪而过，也好像没有，至于机关炮是不是打中了目标，怕是连外星人的阿舒尔神都不知道。北京吉普车后，两辆卡车靠边急停，外星步兵不等放下货厢板，急急忙忙地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们距离中央高地只有三个拐弯。直线距离两公里。”奥莉薇拉拨开AKM的保险，站起身来正式进入警戒状态，“不管忍兽还是影武者，敌人已经被摸进来了！”

“轰隆隆隆！！！！”

巨炮的轰鸣，将张成栋的回答完全淹没。“拂晓晨光”炮台开始了试射，超过十米全长的炮口光焰，刹那间将夜空涂成一片血色。沉睡许久的堡垒，终于再度苏醒，充满谜团的战斗，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