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些身穿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霍自立认得那些人，那些人是公司的保安团队里的人，他们高声喊着：“避让一下，麻烦大家避让一下，董事长来啦，请避让一下······”

霍自立寻声望去，人头攒动的百姓中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公司门前。梁天启从车上走了下来。无数的闪光灯聚焦在他的身上，他面带笑意地看了看人群，这种善意的笑容被记者们解读成了现在他们可以对这位董事长进行采访，几个记者一拥而上，紧接着几个保安快速拦在了记者们的面前。

梁天启笑着对人们说：“大家不好意思，现在公司内部有些事情，我要先去处理一下，麻烦大家先在外面等一等。”

言毕，梁天启就转身走进了大门口，身后的记者们刚要冲上去，又被几个保安拦了下来。霍自立看到梁天启进去了，急忙跟了进去，却被一个新来的保安拦了下来，新来的保安不知道霍自立是公司高层，同时把霍自立拦下，另一个保安快速把新来的保安从霍自立面前扯开，对着霍自立一通道歉。霍自立摆了摆手，就进入了公司里面。

刚一进去，就看到梁天启站在电梯口向门口这边观望，看到他后急忙挥手示意他过来，两人一同进入电梯，来到了梁天启的办公室里。

“外面什么情况？”霍自立关好屋门问梁天启。

“外面那些人当中有一些智障患者，”梁天启叹道，“被大脑芯片治好了。”

霍自立迟疑着问：“你什么时候……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不止你不知道，这件事除了科研室的那几位科学家，公司里没有其他人知道，”梁天启说，“本来我是打算跟你说的，不过我想你可能会心存顾忌，不会支持我，所以我只好先斩后奏了。”

“先斩后奏？我可承担不起……”霍自立苦笑，紧接着脸色一沉，“你真的这么确信你的大脑芯片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就是因为考虑到你总是疑神疑鬼，所以才故意瞒着你的，”梁天启说，“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大脑芯片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相信我。”

霍自立盯着梁天启的眼睛，梁天启也正在盯着他看。双方都在寻求一个答案。

首先避开对方目光的是霍自立。他心虚了。他害怕梁天启看穿他的心事，害怕梁天启会解读他的大脑，洞悉他和丁乙之间的谈话，洞悉他现在真的有些不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究竟是他的朋友，兄弟，还是，对方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合成的机械灵魂。

“算了，”霍自立说，“看你这么信誓旦旦，我信你了，不过，现在门口聚集了那么多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梁天启叹道：“这正是我早晨急着把你喊来公司的原因，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你居然问我怎么办？”霍自立吸了口气，自嘲道，“别逗了，你的智商不知道比我高多少倍，你居然问我该怎么办？”

梁天启叹道：“好，既然你不表态，那我说一下我的打算。”

“你说。”霍自立觉得梁天启实在没必要和他商量，对方是董事长，这位董事长未必是每件事都和他商议，现在才和他商议，这在霍自立看来，更多的是一种炫耀。

“既来之，则安之，”梁天启笑道，“外面来了那么多人，如果只是遣散只怕人们会说异日集团高傲自大，不近人情，倒不如顺势而为，再来搞一场廉价的新闻发布会，反正这次媒体是不请自来。”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这样做吧！”霍自立说。

他到底没有把心中所想的那句“那你还和我商量什么？顾及我这个合伙人的面子吗？”说出来，他向来顾全大局。

“你必须得在场才行。”梁天启说，“和我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