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见状又笑了笑,“我和梦梦现在早就没事了,我以后也不会为难她的。老梁虽然是个魔鬼,但他在临终前几天,还算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亏欠了梦梦,让梦梦做代理董事长,以后等到天启好了,和天启一起经营公司,老梁在异日集团的股份,理应是他们兄妹二人的。”
“梅······”柳华南用充满怜爱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叶梅,“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
“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都是这些年被天启他爸爸逼的,”叶梅说,“自从老梁死后,我真的放下了很多事情,我现在也不怎么恨老梁了,我对他的恨,都让李呈然那么丧心病狂的手段给磨平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可怕了,一想到李呈然,我到现在还心惊肉跳的。”
“梅,别怕,”柳华南说,“该过去的总会过去的。虽然老梁和李呈然干了那么多坏事,但老梁是为了天启,如果李呈然不死,只怕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大脑芯片’已经研究成功了,这还要归功于自立和梦梦,如果不是他们俩调查出了李呈然的阴谋,只怕到现在我们还稀里糊涂地蒙在鼓里呢!”
他轻轻地拍了拍叶梅的肩膀,“梅,天启的智障有救了,以后你再也不需要为了天启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叶梅叹道,“天启虽然有救了,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能摆脱智障,还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生命因为研究‘大脑芯片’被拉去做人体试验惨遭横死呢······”
“你也不要这样想啦,”柳华南继续安慰叶梅,“老梁他们并没有用正常人做实验,他们都是用一些智力上有问题的少年做实验,从这点上来看,老梁他们还是有良心的,要我说……梅,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事情。”
叶梅一头雾水,“换个角度?”
柳华南说:“你应该这样想,谁都知道你这些年来,因为天启的智障,内心承受了太多的煎熬,你爱天启,但是你又恨天启,因为天启没有恢复智力,夺去了你这一辈子的笑容,但是,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其她做妈妈的身上呢?她们这辈子,守着自己的傻孩子,是不是也同样如你这般落落寡欢,一辈子就这样没有了笑容?”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说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于那些从父母身边被剥离拐卖的智障孩子们,从此离开了父母的身边,他们的父母们从此到底怎样,我想······应该不比把孩子留在身边快乐多少的······”
“既然不快乐······”霍自立质问柳华南,“那身为做妈妈的,为什么······还要把天启哥留在身边,不离不弃?”
“自立啊,你这人就是太爱较真了,”柳华南笑着说,“你婶子把天启留在身边,是一种躲不开的责任,她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丢弃不成?”
霍自立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反驳道:“那么······那些被掳走的孩子们的父母呢?又有谁有权利剥夺他们的责任?他们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坏人做了恶事,总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来证明自己的犯罪情有可原。但是当他们把屠刀挥向那些无辜者的时候,可曾想到,锋利的刀锋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凶手是人,被害者难道就不是人?凶手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为什么偏偏要成为凶手家的孩子的试验品?
这些话,霍自立没有明说出来,但是他真的好恨。——柳华南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华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知道,没有人有这个权利去剥夺别人家的孩子的生命的。
这时候,杨万钧开口说道:“自立,其实我很久以来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霍自立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您问吧。”
杨万钧叹了口气,“自立,你到底是不是警方卧底?”
霍自立皱起了眉头,“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记得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但是······你们不相信,我现在如果说我不是,你们相信吗?”
“那我还是直白一点吧,我不相信你不是警方卧底,”杨万钧叹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不是卧底吗?那是因为你现在既然不是警察了,为什么又要用警察那套来说事儿?”
霍自立讶异道:“警察那套?什么警察那套?警察有哪一套?”
杨万钧说:“这个问题吧,还得问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对啊,”杨万钧接着说,“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你说你现在······反正董事长是非法倒卖智障做人体试验了,但是现在董事长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个秘密实验室了,也不会再出现什么人体试验了,你为什么偏偏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霍自立疑惑道:“我揪着这件事不放?”
杨万钧说:“难道没有吗?现在‘大脑芯片’都研究出来了,以后天启的智障也就治好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去纠结‘大脑芯片’到底是怎么研制成功的,难道你也想让天启以后病好了,也活在内疚当中,让天启他妈妈以后,也会忍受良心的谴责吗?”
霍自立陡然一惊,“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心灵谴责,我只是就事论事,觉得这样对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并不公平。”
杨万钧冷冷一笑,说:“我们在座的诸位,都不是警察,我们都是异日集团的人,公司好,我们就好,公司不好,我们就不好,你说你要是回到内地后,向警察局举报了这件事情,你觉得这样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