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苦笑,“当年也真是瞎了眼了,找到这么一个女人做老婆。”
梁梦说:“就是瞎了眼了,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儿都配不上你。”
梁真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又缓缓睁开,“不提那个烂货了。”
梁梦说:“是挺烂的,不提就不提。”
梁真说:“我今天单独找你,是想问问你,想不想继承我的位子,做董事长?”
梁梦垂下了眼眸,说:“不想。”
梁真问:“为什么?”
梁梦说:“做不了,没那么大的能力,再把公司搞得一团糟,还不把你气死?”
梁真“呵呵呵”地笑了,“你要是不做,以后公司就可能落到柳华南的手中。”
梁梦问:“为什么会是他?”
梁真叹了口气,无比萧索地说:“我这副样子,还指不定能活几天······”
“爸,你别这样说,我不高兴。”梁梦打断了梁真,一边说,一边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梁真叹道:“生老病死,天经地义,谁又能逃脱得了自然法则呢?你别哭了,我在和你谈正事儿。”
梁梦擦了擦眼泪。
梁真接着说:“我要是退位以后,你和天启他妈妈就会共同持有公司的股份,不管到时候你们怎么分,总之那个烂女人把她自己的那份贡献给柳华南,柳华南岂不是成了最大股东?”
梁梦目瞪口呆了好久,错愕万分说不出一句话,“难道你早就知道······”
梁真点了点头,“要不我怎么说她是烂女人呢?”
梁梦闭上了嘴。
梁真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的?”
梁梦垂下了眼帘,“小时候,好像是我去美国生活的前一年。”
梁真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梦说:“怕你心里难受······”
梁真问:“那你认为就这样瞒着我,对我就很好吗?”
梁梦说:“当时那个女人说,就算是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也不会和她离婚,因为一旦离婚,这个女人就要分你的家产,到时候在送给柳华南,再把你排挤出去,那你的公司就没有了,还说公司是你的**。”
梁真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梁梦,他从女儿的这句话中感受到了一种和感动背道而驰的东西,那就是心机。
当年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就能听懂大人的一些话,还能选择保守秘密,这个女孩儿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她的城府却深不可测,这一点儿,是瞒不过他的这双还不算太老的眼睛的。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很倔强,“所以,你就被吓住了?”
“吓住?”梁梦蹙眉道,“这个倒没有。”
梁真问:“那你当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梁梦坦白说:“我当时心里也恨你,为什么我会是小三的孩子······”
梁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梁梦的眼角垂落下两滴眼泪,“那时候,我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家,至于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那个女人还会背叛你,那么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点儿不用我点破,我害怕的是万一真的如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可怕,那我就会害了你。”
“你还懂得忍辱负重这个道理,”梁真缓缓地睁开眼睛,苦笑,“看来我把公司交给你是对的。公司在你的手里,绝不会倒闭的。”
梁梦说:“假如那个烂女人真的会和柳华南勾手,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错,”梁真点了点头,“当然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梁梦问梁真,“爸,你只是不想便宜他们,才让我当董事长的吗?”
梁真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傻话呢?你爸有那么心胸狭窄吗?”
梁梦说:“我觉得你们只看成败,不看心胸不心胸的,像你们这种企业家,狠起来要人命,为了事业,你们可能什么罪都能受,什么苦都能吃,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梁真话锋一转,“但是以后你掌权后,你要善待叶梅和你哥哥,不管怎么说,天启和他妈妈也是咱们的家人,如果到时候在上演一场······有个网络名词怎么说来着,撕逼大战,那就贻笑大方了,就算我有天入土为安了,也会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嗯,我知道,天启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对他好呢?”梁梦说,“我觉得这辈子,就是太要面子了。”
梁真说:“如果不要面子,我又怎么会研究大脑芯片,让公司改走科技路线呢?很难说都是为了天启,我就是不想让人们都笑我事业做得那么成功,还有这样一个傻儿子。”
“爸你不要这样讲,”梁梦说,“在心理学中有一种观点叫负罪心理,但凡一个正常人,只要有一点点负罪感,往往就会无限放大,觉得自己违背了良心,你现在就属于这种心理。”
梁真说:“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我当然也爱天启,你和天启,在我心中的分量都是一样重的。”
梁梦问道:“大脑芯片研究得咋样了?也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能被治好。”
梁真没有回答梁梦的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假如你哥有一天被治好了,你能把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你哥吗?你做你哥的副手。”
梁梦说:“就是你现在让我做,我也是暂时的,等到天启哥哪天被治好了,我就会周游世界去,反正咱们家有的是钱,不是吗?”
梁真笑了,“我只是一时兴起,想问问你,不过······”
“什么?”
梁真叹道:“只怕你哥的智障,这辈子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