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亮长出了一口气,电话号码仍在,一切不是一场梦。
他不由分说拨出了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好,齐远亮,我是温文。”
齐远高像被兜头浇下了一瓢冷水,清醒了,冷静了,冰凉了。
接电话的确实是温文,但不是“温文”。
在现实里,只有一个温文,一个昔日的同学,一个中年人。
这时,齐远亮反应过来,他的手机通讯录里存储了两个号码,一个是温文,一个是打引号的“温文”。刚才他情急之下,打给了温文,忘记了引号的差别。
“是,我是齐远亮。”
他辞不达意搪塞几句,词不达意,挂断了电话。
苗好越发奇怪地看着他。
“挂了?”
“挂了。”
“这是你说的那个小女孩?”
“不,不是她,是另一个她,长大了的她。不,应该就是她,完全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了。”
苗好苦笑道:“你不知道你刚才跟她讲了什么吗,你说,打个电话,是为了试试手机好用不好有,她一定莫名其妙。”
“是吗,我有说吗?”
齐远亮顾不得这些不得体了,他要翻出“温文”的号码来,再打过去。
但“温文”在通讯录里无影无踪了,像是他根本没有存储过。
只有温文,没有“温文”。
所有跟“温文“相关的通话记录也完全消失了,像约控App的消失一样。
这样,又一个鲜明的事实呈现出来了:他从没有存下过“温文“通过话,也从没有跟一个叫“温文”的少女通过话。
但是,他还记着那个号码,还可以再拨打。
“温文” 的号码跟温文只差一个数字,将温文号码中的1字换作7字,就是“温文”。他还清晰地记得,一个数字的改动,就让那号码区位从北京变成了青城。
他用拨号键拨出,在等待的短短几秒里,他的焦虑在身体里猛烈燃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重新拨打,再重新拨打,得到的回应一致。
不存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的通话和信息,不存在的社交软件,不存在的人,这就是过去一段时间里,完全占据了他的事情。
至此为止,他跟那个世界恢复联系的全部努力告终,那终究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齐远亮放弃了抵抗。
“我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苗好的脸色的些苍白:“如果你不反对,找人查一下吧。”
齐远亮无从反对了,他听任苗好的安排。像做梦一般,他抵达了一个类似于诊所的地方,回答着询问。他的思路倒还是清晰的,对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儿,能大致的完整讲出。
“就这些?”
姚医生是个中年男子,面相年轻清秀,头发却有些稀疏。
“就这些。”齐远亮的内心在翻涌,努力维系着表面上的镇定。他从来没见过姚医生,却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他熟悉的一些东西。这种似曾相识他的紧张有稍稍的缓解。
“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