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错了，那就改啊！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联盟，共享技术。”

“不可能的，历史包袱太重，听说过创新者的窘境吗？我们是最早开始干太空垃圾清理的公司，现在有一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积累的技术，这些技术又都养了一群人，现在你告诉我要把他们全部都换掉，把那些我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技术储备全扔掉，去投资干一些前景未卜的新技术？我做不到，董事会也不会批准，更别提工会了，他们要是一闹，你就别想见到我了。”

说到这里，霍夫曼突然对萨连科说：“但是......你没准有机会的。”

“什么意思？”

“你们的反物质技术其实对于入轨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不是吗？”

“你是说......”

“对啊！本质上，你们发射反物质光球，和拂尘科技发射激光是一样的，都可以远程进行啊！当然，激光技术更加成熟，甚至可以从地面上发射，你们还做不到，但是......”

“我明白了！”萨连科打断了霍夫曼的话：“你是说，我们可以把装载着反物质发射器的航天器送到一个比较低的轨道，然后在那里发射反物质光球？”

“就是这样，我很好奇，你们此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方式吗？“

”不，不，我们考虑过，但是放弃了。“

”为什么？“

”目前几乎所有稳定的轨道都被太空垃圾占满，我们找不到一个稳定的‘比较低的轨道’。“

”这就是你们和我们的区别啊！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轨道，你们其实不需要。你们只需要将反物质发射器送到一个距离太空垃圾坟场足够近的点就够了。”

“不稳定的轨道？”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

“亚轨道！”萨连科喊了出来。

他从未考虑过利用亚轨道来实施反物质技术，因为相比更高轨道高度的稳定，亚轨道与其说是轨道，不如说是抛物线，在亚轨道高度层的航天器很难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

此前，他不敢考虑亚轨道是因为，如果装载反物质发射器的航天器本身状态就不稳定，很容易在清理太空垃圾的时候误伤那些正常运转当中的卫星或航天器。

但是，现在呢？哪里还有误伤一说？漫天都是太空垃圾，随便击中什么，都是为太空垃圾清理做贡献！全部都是正中靶心！

情况变了！

所以，回到莫斯科之后，萨连科就激动的召集团队，研究基于亚轨道布署的反物质发射技术，争取在装载航天器到达亚轨道那个抛物线最顶点的时候，释放出反物质光球，击中距离它最近的太空垃圾。

突破认知盲点，有了思路之后，这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他们很快经过模拟、仿真和试验，确定了方案的可行性。

于是，他联系了欧空局，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法属圭亚那太空中心的火箭发射窗口。

“明天，我就要创造历史了吧。”

萨连科从阳台上走回房间，将落地玻璃门关上，然后，把整个大西洋的美景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