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沮丧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上来,把她紧紧的裹住,让她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哪怕司空失踪的时候,哪怕她放弃了司空回来的希望的时候。
没有谁可以与她分享此刻的情绪,她确信这一点,哪怕是那两个人中龙凤的儿子也不行。更何况,他们一个确定不回来,另一个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当她稍微从那种情绪当中抽脱出来,觉得自己可以活动活动,一种无边的孤单紧接着袭上心头。她突然如同发狂一般,跌跌撞撞的扑向角落的那间小房间。
那是属于司空的房间。
她推开门,冲了进去。
当她闻到里面带着灰尘的气息时,像是服用了镇静剂,顿时整个人的狂躁平静了下来。
她木然的看着写字台和书架,看着写字台前摆放的那张椅子。
椅子上没有坐人。
曾经,那个人天天都坐在这把椅子上,过去二十五年,却一次也没坐过。
”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了......“邵芸喃喃自语,又仿佛在说给一个根本听不到她心声的人听。
”要么,我去找你吧......“继续念叨着,邵芸缓缓转过身,退出这间房,把门带上。
她走到客厅门前,打开玄关的柜子,盯着里面的雨伞和雨衣,愣了两秒。
她一样都没有带。
包括家门钥匙。
邵芸打开门,走进楼道,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雨势没有任何放缓的迹象,大量的雨水已经渗进了楼梯走道,地面蓄起了浅浅的一层水,水面上还在不断的增加新的雨点。
还没走到一楼,邵芸浑身都湿了。
她把双手抱紧在前胸,毫不在意的往前走。
她走出了大楼,任凭头顶瓢泼大雨浇下,也不去撂头发,依旧把手紧紧的环抱在前胸。她的头发很快变成条状,紧紧的贴在头皮上,恨不得往地下钻去。透过模糊的视线,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已经积水的马路,抵达对过,再往前走,就是永定河引水渠。
此刻的街上没有行人,老天在尽情浇灌着它的大自然世界,脆弱的树叶和树枝被打到地上,顺着水流流走,坚强的则被冲刷得格外翠绿。
邵芸继续不停的往前走,水已经没了她的膝盖。
她停住了。
再往前,永定河引水渠的河水已经比平时涨起老高,正湍急的往下流去,竟然有一种当年她去高黎贡山看到的怒江的气势。
”画天为牢啊!画天为牢!“
邵芸在心中激烈的喊道,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张开,往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