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会立刻行动的！”没过多久，吴止戈的话打断了张胜九的思绪。

“吴总，你把联系人告诉我，我让我们的人跟他联系，也做点贡献。”张胜九也表态。

“没问题。”

俩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聊，再次回到太空垃圾的主题上。张胜九这才发现，从在洛杉矶认识吴止戈到现在，已经七年，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稍微像模像样的坐下来说说话。

而跟吴止戈聊天的感觉和跟司博却不尽相同，如果说司博给他的感觉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吴止戈则让他随时保持着精神的紧张。

但不得不说，跟吴止戈聊天是一种享受，哪怕是在一开始诘问他的时候。这个男人似乎总能够接住自己的任何问题，并且把话题继续往下发挥。

“说到联盟，其实我心中也有几件事，既然聊到这里，不妨跟你说说。”见话题回到了跟双方都有关系的清洁太空联盟，张胜九说。

“说啊，尽管说。”

“为什么你们要吸收巅峰集团入盟？”张胜九咬咬牙，还是抛出这个问题。

在他出狱之后，有一次看联盟的内部通讯时，赫然发现巅峰集团的名字，当时他就如鲠在喉，想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吴止戈，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哈哈，张总，你太可爱了。”吴止戈笑道：“我知道你跟他们有过节，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联盟的运转需要经费，而且，我也不想搞小圈子，太空垃圾的治理与每个人都相关，并不仅仅是我们航天圈子的事情，人家巅峰集团算是房地产行业的翘楚，有热情，愿意交钱，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你别担心，他们并不反对你加入，我已经做过他们的工作了。看样子，我得找一天把你们叫在一起，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听完吴止戈的话，张胜九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再往下说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

于是，他只能再转换一个问题：“还记得当年在洛杉矶吗？首届航天先锋论坛上，你第一次发起‘清洁太空’联盟的时候，被那几个美国佬很粗鲁的打断，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据理力争？中途倒是有发火的迹象，后来又怂了？要知道，你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啊。”

“这很好理解，都是为了我那个兄弟，司博。你也知道，那个论坛可是他和一群航天界的国际主义者筹备了很久才办成的，而且前所未有的邀请了很多没有航天工业的发展中国家参会——你能想象海军论坛邀请蒙古国参加吗？但那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尝试，真正让世界各国认识到，航天关乎全人类的前途，而不仅仅是几个航天大国的利益。你想，如果我当时不忍下去那口气，这个论坛会怎么收场？我都那样了，纽斯那小子还触发机关，把整个会场外面的地板给弄塌了，要是我们真干起来，你信不信他会让房顶都砸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看，自从2023年开过那次论坛后，这七年来包括司博在内的很多人都在运作第二届，可直到今天还没搞成呢。干成一件事很难，破坏一件事，可是容易得很。”吴止戈的语气十分平静，也很有耐心。

张胜九听完，顿时觉得自己的境界有点儿低，而吴止戈说这番话的神情和语气又充满了说服力。

他只能嘿嘿的笑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然而，这口茶下去，他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一秒钟之后，他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吴止戈像哈哈镜里的人像一样，变成好几个，不停的闪烁着，逐渐变得模糊，虚幻。

然后，他倒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