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嬷嬷红着老脸,连忙过去将摔倒的焕玲拉起来带出去。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许恩恩几乎能听到自己微微加快的心跳声。
她别开脸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没事人一样看向忽然回来的温煦。
“阿煦这是忙完了?”
温煦拉过她的手,顺势将人拉起来带进怀里,自己坐在了她原本靠着的软榻上,两人就这么亲昵地靠在一起。
“恩,忙完了,所以过来陪你了。”
许恩恩一点儿不想温煦陪她,怕他再次无下限。
这么搂搂抱抱的,她不至于接受不了,她就怕自己习惯了人肉板凳到时候受不了硬邦邦的黄花梨木软塌。
再柔软的软塌也比不上人肉板凳不是?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她懂。
许恩恩于是和温煦商量:“阿煦能让我自己坐着吗?”
温煦笑眯眯问她,顺带还从旁边原木桌上拿了一颗水灵灵的葡萄送到她嘴边。
“坐自己夫君身上难道还不如坐椅子舒服?”
许恩恩快速辩解:“椅子去哪里都能坐,但你不是我去哪里都能带着走的。”
温煦宠溺地捏了一下她鼻尖,亲昵自然的不行。
许恩恩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只要恩恩愿意,恩恩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呵呵呵!
许恩恩觉得如果她真是一个十三岁没有经过任何苦难的小女孩儿,就温煦这情话只怕被迷得找不到北。
可惜她不是。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似乎一直都在泥潭里挣扎。
上辈子和这辈子经历差不多,父母健在,却因为离婚各自重组家庭又各自有了新的孩子,而她因为先天心脏发育不好从小就是药罐子,自然而然成了多余的那个。
她被父亲丢给了乡下的奶奶。
奶奶将她从小学二年级带到初中毕业,最后摔一跤脑出血而亡。
她打电话给父母,却被怀疑是为了高中学费问他们要钱被挂断,再打电话时变成了忙音。
她用奶奶给她存下的高一学费在村里乡亲的帮助下葬了奶奶,知道读书是她唯一出路,所以哪怕没有学费,最后放弃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转而读升学率一般的七中,因为她是全县前十的成绩,七中免除三年学费,还管一年生活费。
等再见到父亲时,已经是四年后,她大一清明节回老家给奶奶扫墓。
父亲没有任何解释,给奶奶上了一炷香磕了几个头,从此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她身体越来越差,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尚且来不及仔细看看祖国大好河山,最后因为心脏问题死在去上班的地铁上。
一朝醒来,似乎只是换了一个时代,她依然带着一身病痛用许恩恩这个名字在生死间徘徊。
比较起来,原身似乎比她更苦。
至少上辈子亲生父亲只是生而不养,没有想着利用她做什么。
或者说没有想过要她命。
当然就算他想要利用她的死去找公司讨说法也没用,她早在入公司之前就去公证处做了公正,她死后她所有财产尽数捐给国家。
而这个原身是在父亲许承颜的默许中被丢到明州府自生自灭。
至于情爱……
她两辈子唯一动心是对萧长宁,结果事实证明她瞎了眼。
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不过眨眼功夫。
许恩恩抬起头来望着非要抱着她的温煦,看着男人温润清隽的眉眼噗嗤笑出声。
“阿煦,你应该知道这话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