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杳说:“可那是电影。”
古地说:“可我们这比电影还要离奇,我们都穿越了,你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这东西不好证实,谁也不知道人死了以后会怎样,更不知道我们来了这时空以后未来还是不是我们所知的那个未来。所以,我并不打算去尝试。”
“砰”又是袁维绪的枪响,她总是第一个开枪的人,没有人怪她沉不住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她已经学会有的放矢。开了一枪之后,她就收起家伙跑到战壕的另一头去了。他们的战壕也挖得不怎么样,反正是临时的,他们的目的不在防守阵地,而在拖住一面敌人,往另一面逃跑。
被袁维绪撂倒的是个骑着马挥舞指挥刀耍宝的白痴,古地凌杳和路晓飞都看到了,并一起鄙视他。但是看着潮水一般漫过来的草黄色的人群,他们都在想会不会投靠帝国军效果会更好一些。说不定这帝国军还有几十年的好命呢,革命可不是一天完成的,既然南北分治都快20年了,没准也还有20年。但是现在他们估计没有这种机会,对方人多势众,既然劝降没有效果,心里想的多半是怎么把他们全部打死。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就像袁维绪具有狙击手的天赋一样,路晓飞操作起机枪来也有一种信手拈来的熟练。同时他感到蹲在他身边不停给他压子弹的江忆不时向他投来一种崇拜的眼神,这使他全身骨头大轻,机枪操作得更加的得心应手。
古地和凌杳就只有老老实实的用步枪瞄准射击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领悟能力很强的他们枪法都提高得很快。在开枪射击的同时古地还兼顾着袁维绪,她虽然枪法很好,但也一定是对方的狙击手重点关照的对象,有一下袁维绪的帽子都给打飞了,脸色白得好像一张纸。古地索性把她按在战壕里不让她出来了。
战斗打得很艰苦,国民军的损失很大,整个阵地血流成河。这不是夸张的词汇,因为他们的脚真的是没在被血水浸泡的稀土里了。他们已经打了几天,敌人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剩下的一边,似乎是故意留的缺口。这种战术在曹操刘备围攻吕布的时候就用过,古地希望他们现在的代理师长不要吃这一套。可是他们现在又能往哪跑呢这种战术的利害之处就在于你明知道是陷阱,也要往里面跳,因为你别无选择。
突然间大家听到冲锋号响了,国民军暂76师代理师长没有选择哪条明显是陷阱,但是还有一线生机的路线,而是亲自端着刺刀,向攻击得最猛烈的正面敌军冲去。
“上刺刀冲啊”大家都杀红了眼,也就无所谓害怕了,谢连长带头,野战医院警卫连还活着的士兵们都冲了出去。
古地跳出战壕的时候对袁维绪喊:“跟着我,我保护你”这种情况下他都自身难保了,不过这句话还是让袁维绪热泪盈眶。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能够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运了。
敌人显然想不到这支奄奄一息的部队竟然还会打反冲锋,本来是他们进攻的,突然要变成防守,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他们没有战壕可以躲,许多人这个时候才想起上刺刀,但是他们的对手来得很快,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的人是很可怕的。帝国军的阵线被打乱,远处的炮兵也无法开炮,而两侧的部队赶过来还有一段距离。这可能是唯一的逃生的机会了。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变成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来自21世纪的几个有为少年平时营养状况良好而且勤于体育锻炼,在这个时候体力还算不错,拼刺的技术虽然差了点,但是对手似乎也没怎么训练拼刺。
袁维绪紧紧地跟着古地,她自问也没有力量去拚刺刀,幸运的是,她在躲避一把刺刀的时候摔了一跤,这一跤救了她的命,而且又在地上抓到一把手枪,仰面躺着连开了两枪,被她打死的家伙压到了她身上,同时又为她挡了一刺刀。然后古地就出现了。她看到古地已经冲上前了的,但是为了找她又回来了,还带着几处伤口,红着快要被焦急烧坏的眼睛。在那一刻,袁维绪竟然笑了起来。古地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
“走”古地一把把袁维绪拉起来,周围都是深灰绿,人数占优的敌人竟然被他们的反冲锋打退了。
暂76师用刺刀和勇气,拼出了一条血路,他们倒下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但毕竟有一部分从敌人包围圈的缝隙杀了出去,这一部分人,可能不到全师的十分之一。他们从西南方向进入森林,靠着森林的掩护,渐渐的脱离了敌人的包围圈。在走出森林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突围的国民军十大主力军之一的第4军的一部。说实话,他们的友军都已经不抱他们还能突围的希望,比他们强悍太多的49师都被吃掉了,何况是他们这支杂牌军。
“弟兄们”代理师长站在一个土坡上,对横七竖八歪倒在地上毫无军容可言的残余的几百名官兵大声地说:“我们暂76师成功突围了我们在几倍于我的敌人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生路,你们,都是了不起的军人”代理师长端着一个粗糙的大碗,动情地说:“还能站起来的弟兄,把这碗酒喝了”
古地由袁维绪搀扶着,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接过旁人递过来的酒碗,袁维绪也跟着接过了一个酒碗。大家都举着碗,听到代理师长动情地说:“我李宗凌,在此感谢各位,感谢大家活着站在这里”说完,仰头把酒喝干。他们也学着样子把酒喝了,这酒,很烈。
无论是古地,还是袁维绪,都被这酒呛得满脸通红。然后,他们相拥而笑,笑着大哭。伤心而又痛快地哭。那一刻,他们都快被对方的泪水淹没了,这泪水,是滚烫的。
第十二章 中央军校
哭过笑过之后,古地和袁维绪发现,凌杳和路晓飞都不见了。也许,他们还在后边,也许战争就是那么残酷,它让你刚刚为自己死里逃生庆幸之后,立刻又陷入了失去朋友失去亲人的悲痛。说好了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
解散重编,是只剩下几百人的暂76师残部的唯一命运。听说当时没有留在部队中的师长后来竟然没有被拉上军事法庭,而是调到别的部队继续担任师长,很多人都很愤怒。古地和袁维绪同样如此,尽管他们知道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少。
部队正式接到撤销番号的命令的那一天,代理师长把全师的幸存者都召集了起来。依然是站在一个土台子上,表情却由突围那天的激动和深情变成了深沉和冷静。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