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打晕!”
黑衣人低声下令。
那几个人便扬起手来劈向俞善的后颈窝。
俞善已经被踩断了一条胳膊,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牌子,此时一股气劲从丹田处一涌而上,他痛声呼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可他的声音在偌大而空旷的宫城里根本就难以形成影响,侍卫的手掌几乎随同他的声音一道落下来!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期来临,可没想到接下来他听到的却是耳边的一声惨叫!
“有人来了!”
身边黑衣人们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惊慌的吆喝声依次传来!
他慌乱地睁开眼,只见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深色的袍服,头发披散,脸也遮住,以至于根本连他的眼眸也看不清楚!
俞善仅仅只是看到面前多了这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这人就已经挡在他的身前,啪啪啪飞出几脚,将面前这几个人全都撂翻在地!
“别出声,跟我走!”
那人急速转身,拎起他之后,就在对方几个人眼皮底下,借着夜色遮掩,如同游龙一般带着他离开了!
中宫长廊东面的净房后,俞善被撂下来。
眼前人扯去了面巾,同时把头发重新挽成髻,再把乌纱帽戴上去,身上的衣袍反过来再穿上,赫然便是那位朝堂上虎虎生威的靖阳王!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俞善颤抖着跪在地下,捂着身上的伤口,已然说不清楚是惊是喜。
晏北把自己的玉佩摘下来给他。“你现在能走吗?”
俞善含着眼泪重重点头。
“那你现在走出去,走到对面墙下,我有侍卫在那里,你把玉佩给他看,他们会把你带出宫去!”
说着他朝他扬了扬下巴:“走吧,我在这看着你!”
俞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使起全身的力气,踉踉跄跄朝着他指的方向奔过去。
晏北一直看到他到了蒋绍面前,才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走出去。
兵部侍郎和禁卫军指挥使还在等待。看到他来,便立刻说道:“奇怪了,这俞公公也不知道去了哪?打发许多人去找,也没找见。
“不知王爷可是有急事寻他?”
晏北道:“没什么急事。找不到就算了,明日再找他也是一样。
“不过,”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方才我在净房里,听到内务府那边似乎传来了打斗之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指挥使与兵部侍郎面面相觑。
此处离内务府还有段距离,如果有打斗声,净房里的晏北听得见,那他们所站立的这里,自然也听得见。
事实上他们根本没听到什么声音!
“你们没听到吗?”晏北嘶了一声,“这就奇怪了,明明听到还有人喊救命。”
指挥使脸色一正:“属下立刻传人前去看看!”
身为枢密院使的晏北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作为禁军指挥使若还有推辞,渎职怠政的罪名不就等着他了吗?!
那兵部侍郎也不敢大意了:“倘若是这般,那还是一道前去看看为好!”
晏北点头:“我正有此意!”
禁军指挥使当下打开了中宫门锁,一行人便从中路宫殿与西路宫殿的夹道中往北走去。
一路人都不敢怠慢,紧赶慢赶就走到了先前事发之地。
先前的人当然是早就走光了。
但是走在最前方的侍卫拿着火把一照,立刻就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有血!还是湿的!”
禁军指挥使大惊失色。立刻直起腰来环视四周,于是很快又看到了地上踩踏过的草丛和花木。
“去把附近的人喊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禀将军!在前方夹道里发现两个受伤的兄弟!”
早就散开在四处查看的侍卫飞奔回来禀报。
指挥使额头上都快有汗滴出来了。
“还不把他们带过来!”
两个身中暗器的侍卫很快被拖出来。
指挥使咬牙切齿:“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人跪在地下,看着负手而立的晏北,面如金纸。
“你们究竟怎么伤,快说!”指挥使嗓子都撕裂了。
这种事不但发生了,还发生在靖阳王的眼皮底下,他头上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将军饶命!”
两人趴伏在地下,只管求饶,却说不出因由。
“不说,就拉出去当刺客斩了!”
指挥使喝斥着。
这时身后跟随的禁军侍卫里,有人咦的一声说出话来:“他们先前不是难住了内务府的俞公公,说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吗?”
听到这声俞公公,兵部侍郎和指挥使的神色都变了变。
他们同时看向地下的侍卫:“俞善人呢?”
侍卫哪里说得出来?
只见他们俩互视一眼,然后同时咬紧了牙关。
晏北眸中精光爆射,忽一下伸手捏住了他们的下巴,二人口中一颗丸药同时吐出来!
在场人大惊失色!
“皇宫大内之中竟然发生这等凶险之事,简直匪夷所思!”晏北脸色黑如锅底,“把他们拖到枢密院去!
“让他们慢慢交代!”
晏北袍袖一扬,捏着那两颗毒药站了起来。
……
月棠马不停蹄带人到了西宫门下,早前安排蹲守在这里的侍卫抢先出来禀报:“郡主!穆家果然派了人在此接应,刚才来了一辆马车,上面有四五个人。
“但宫墙内传来几道哨声之后,这几个人又乘着马车匆匆走了!
“属下已经派人前往跟踪,并且会想办法把他们拦住!”
侍卫话音落下,蒋绍那边的人就到了。
“郡主!俞善重伤,但已得救出宫!”
月棠心里石头落了地!
当下在马车里冷笑:“把人带到靖阳王府去,让华临即刻诊治。
“余下的人,跟我去追穆家的马车!
“动了我的人,我总得捞点利息回去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