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兰斯在墙壁上摸了一把,感到墙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这时,身边却忽然亮起了火光。
原来是夏尔蒂娜手里跳出了一个小火团,用来照明。
“普雷妮小姐,想不到你还是一位魔法师”兰斯惊讶的说
“会一点点。”她连忙低下头,接著,又指了指墙壁,“你看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
果然,在兰斯留下的手印旁边,还有另一个很新的手掌印,比兰斯的大了一圈。
“是啊。而且不会是这家的主人。”说著,弹了弹手心里的灰,“普雷妮小姐,你上次到这里是什么时间呢”
“这个大概是六七年前。”
兰斯点了点头。这座城堡显然荒废以久,那位达安特伯爵如果还活著,怕也早已搬家了。
他们在城堡一层大厅里转了一阵,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层厚厚的灰。壁炉里没有木柴,连灰烬也很少,在那里,也没有发现预期中的蜘蛛网。整个一层大厅中,除了几只蜡烛,没有值得取用的东西。
头顶上忽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照了一下,却是一盏巨大的枝状吊灯在摇晃著。不知何时,大厅的门自己关上了,因此雨声已细不可闻。大厅里一丝风也没有,稍嫌气闷。这盏吊灯,怎么会自己摇晃起来的呢
可是,看到普雷妮小姐脸上苍白的模样,不敢提出疑问来吓她。
“兰斯,我好冷”夏尔蒂娜拉著兰斯的胳膊说。
“知道了。到二层去找找看。一位伯爵大人,搬家时不会把所有的衣裳都带走吧”
他们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几乎有点沉重。
继续向二层前进。
城堡的二层,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两侧各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房间。他们按间屋子搜索,却还是一无所获。家具摆放的十分整齐,好像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似的。可是每一只柜子都空著。没办法,他们只好又上了三层。可这里的情况和下面一样。
从外面看出,这座城堡共有四层,按照芬顿常见的城堡结构,最高层往往是防御性的了望台或私家博物馆,不大会放置衣服这类日用品。因此,找到衣服的希望是非常渺茫了。
夏尔蒂娜抱著肩膀打哆嗦,不时打个喷嚏。她硬要忍耐,结果发出的声音,让兰斯听得头皮发麻。
“普雷妮小姐,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我再找找看。这么大一座城堡,总不会连一件衣裳都没有”
“兰斯兰阿嚏兰斯,可以告诉我,你多大年纪吗我”
“啊”
“人家十六岁。”女孩低声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两朵红云。
“我十九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我看”
“十九岁阿嚏那么,兰斯,可以叫你兰斯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兰斯哥啊”又要打喷嚏,强行忍住了。
兰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下文。只见女孩用手捂著小鼻子,皱著眉,眼楮里有眼泪在打转,显然忍得十分辛苦。
无奈的苦笑道:“不用忍啦”
“兰斯哥。”夏尔蒂娜用一种很柔媚的、类似撒娇的语气又叫了一次。
兰斯打了个哆嗦。穿著湿衣服站在冷冰冰的旧城堡里,确实很冷。
夏尔蒂娜的笑容十分甜蜜。看得出来,她好像很乐在其中。
“真奇怪呢。”夏尔蒂娜又道。
“什么奇怪”
“只要叫著兰斯哥的名字,好像就暖和了一点呢”
“主啊不要乱说话好好在这里等著我这就去找衣服”
正要跑出去,他的目光忽然被房中的落地窗帘所吸引。那种午夜蓝的厚绒布,在这雨夜之中,显出了一种比夜色更为幽深的黑暗。
兰斯几步走过去,把窗帘硬扯了下来。
窗外,雨仍在“哗哗”的下著。世界被浓重的黑色包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没有层次感的黑暗,随著雨声渐渐渗入心中。
他用铜烛台的尖角当剪刀,把窗帘裁开。夏尔蒂娜跪在地上,好奇的看著。
“给”兰斯把一条一米多宽的绒布递给夏尔蒂娜,“把湿衣裳脱掉,暂时穿这个好了。”
她瞪著大眼楮,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脸上又泛起红霞。低下头,接过了那条绒布,扭扭捏捏的说:“不可以不可以一直看喔”
想什么兰斯的头一阵发晕。
“我出去弄火。换好衣裳就出来吧。”
他走出房间,关严了门。在附近的房间中找到了一个壁炉,又四下搜来几把椅子,拆开丢进壁炉里当柴烧。
很快,暖烘烘的炉火就生起来了。这时才感到,湿衣服穿在身上是怪难受的。又去扯这个房间中的窗帘。正在努力,忽听普雷妮小姐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格外响亮。
“呀”
“普雷妮小姐”
兰斯大叫著冲了出去,找到更衣室,一脚踹开房门。还没有看清房间里的一切,一个白乎乎的身影就扑了上来,钻进怀里,瑟瑟发抖。
“兰斯”少女抬起脸看著他,满面惊恐,显是吓坏了。
女孩子的身体真是柔软牧师高兴的舒了口气
“别慌”兰斯左臂用力抱了她一下,“我在这儿呢怎么了”
房间里原有的蜡烛已经翻倒在地上熄灭了。右手拿著蜡烛四下照了照,什么也没看到。
“老鼠这个房间里”她颤声说,“有老鼠”
听到这句话,兰斯已经安心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魔法师还怕老鼠。“在哪里我去消灭它”
“就在窗子那儿倒挂著”
“倒挂著”兰斯想过去看看,但夏尔蒂娜紧紧抱著不放,只好拖著她走。少女的背滑溜溜的,不用点力气她就会软倒下去。
到了窗边,朝外面望了望,雨势依然未减。她所说的老鼠,自然没有看见。
“已经跑了吧”兰斯说。这种说法,比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