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我母妃么？”

皇上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良久，他点点头：“自然是深爱过，而且朕这一生，也只爱过她一人。”

慕容泽讽刺的扯唇：“那看来，你所谓的‘爱’根本就不算什么，又或者说，你最爱的只是你自己，不然……为何我母妃死了，你却还能享尽荣华富贵这么多年。”

皇上蹙了蹙眉，苍老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悔恨：“是我对不起她，不该将她带进这宫里来。”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她……”慕容泽讥讽的道，“错在她不明白帝王的凉薄和无情。”

皇上垂眸，心痛难忍，许是越到了晚年，他心底的内疚便越是浓厚。

他忽然觉得，其实死亡对他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这样的话，他也不用一直活在这愧疚当中。

慕容泽轻轻的笑了笑，道：“你当真觉得亏待我母妃？”

皇上看向他，那苍老的眸中明显盈满了悔恨，他喃喃道：“其实最初，朕是想将皇位传给你的，只可惜这古老的秘术一直没有破解，历朝唯有这天选之人才能继承皇位，对于这一点，朕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尽量的弥补你，朕知道，你一直都不肯原谅朕，不过没关系，如果看到你长大成人，朕心里也算是安慰了。”

“呵！”慕容泽讽刺的扯了扯唇，道，“这皇位，儿臣倒是不怎么稀罕，如果父皇真的想弥补儿臣，那便请求父皇能答应儿臣一件事。”

呵呵，既然这皇位历来都只能是天选之人才能拥有，那么他也不需要他们的施舍和怜悯，他要靠自己的本事去得来。

皇上一怔，似乎有些惊讶，毕竟这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跟他请求一些事。

他慌忙道：“什么事，只要是朕能做到的，朕一定答应你。”

“呵呵，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父皇您贵为一朝天子，自然是什么都能做到。”他幽幽的笑了笑，半晌，眸色一沉，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沈秀兰。”

皇上脸色瞬间一变，蹙眉道：“什么？你要沈秀兰。”

“对，我不要皇位，我也不要父皇您的弥补，我就只要她。”慕容泽说得很是坚定。

皇上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复杂：“可沈秀兰是琰儿的……”

“怎么？父皇刚刚还说要弥补儿臣，怎么这会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父皇都不肯答应儿臣了？”

“可沈秀兰到底是琰儿心仪之人，除了她，父皇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呵呵……”慕容泽笑得讽刺至极，“还说什么对我母妃有亏欠，还说什么只要做得到的便一定会答应我，原来都是假的，我就只是向您要一个御膳房里小小的御厨，你都不肯答应，或许，我真的不该对父皇你做任何指望。”

“可是琰儿……”皇上的脸上依旧满是复杂和纠结。

慕容泽轻笑了一声，道：“待到太子殿下登基以后，父皇您难道真会觉得他对那个丫头始终如一？要儿臣看来，帝王无情终究是千古不变的定律，父皇您现在成全了他们，或许到头来，他们会变得跟父皇和母妃的结果一样，自古以来，帝王无法钟情于一个女子，也无法一生守护那个女子，这似乎就是一种诅咒！他们即便现在在一起，以后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皇上身形微微颤了颤，他垂眸，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良久，他抬眸看向他，眼里的苍老仿佛更加浓厚了些：“既然如此，那好吧，朕……答应你。”

“多谢父皇。”慕容泽扯唇轻笑，笑容诡异莫测。

……

这日，沈秀兰正在厨房里忙活，右眼却一直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