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前放着一个炭盆，兰姨娘时不时过来加两块炭，倒也不会冷。

蔡君墨喝的实在太多了，奚春心疼的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嗔怪道：“这么多人敬你酒，你竟全都喝了，不知道躲，你也太笨了。”

蔡君墨傻乎乎的笑了，大胆的去牵女孩的手，见奚春没有反对，抓得更紧了。

十一月院子里冷的很，可二人攥紧的手汗津津的，饶是如此，他也不愿松开。

蔡君墨脸蛋红红的，看着奚春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星河：“阿春，我....我从未想到我们竟还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欢喜。”

奚春无奈：“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这人轴劲上来了，非抓着女孩的手往自己胸膛上靠，让她感受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

盯着她，眼神热络：“阿春，你感受到了吗？这里之前是死的，现在活过来了。”

奚春被蔡君墨眼中的爱意烫到了，她甚至不敢对视上去，只能慌乱的将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沉闷剧烈的心跳声。

耳廓通红，低声道：“我听到了。”

“蔡哥哥，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都看在眼中。”

蔡君墨呆呆的看着女孩藕白的脖颈，控制不住的将手覆盖上去，默默感受这奇妙的触感，他无比喜欢奚春的鲜活，喜欢她无时无刻笑盈盈的嘴角，喜欢她经历一切磨难还能爬起来的生活状态。

他简直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落到现在这番处境，能否和阿春一样，带着全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能赚下一间铺子钱。

明日她不用出摊，奚春早早将钥匙交给大舅母，只需将新买的铺子打扫出来就成，添置一些东西，做好烤炉灶膛之类的必需品，日后就可在铺子里做面包售卖了，就能免除大冬天赶车的辛苦。

薛家没有多出来的屋子给蔡君墨睡，只能委屈他和薛垚三哥哥还有薛奎弟弟睡在一张炕上。

虽略显尴尬，但也实在没办法。

告别奚春后，蔡君墨尴尬的走进屋子，本就逼仄的小房间塞下两个成年男人确实拥挤。

他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在看看被收拾的十分干净的炕，还有阿春给自己拿来的新被子，也算得上一番新奇的感受。

注意到薛奎和薛垚奇异盯着自己的眼神，蔡君墨利索脱掉鞋子上床，不愿让薛家人觉得自己是娇贵的公子哥，掀开被子躺下，鼻腔间还能嗅到被套上清新的皂角气息。

从武威赶过来，累了一天，晚上还陪着薛家长辈喝了不少酒，蔡君墨着实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绵长安稳。

本想和他谈论一番的薛垚局促的抓了下被子，但想到他任职武威知州一事，未来的机会多的很，也不急于一时。

翻身看着将双手放在被子上的蔡君墨，这双手骨节修长，白皙漂亮，只有长久握笔杆子磨出的老茧。

薛垚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是洗不干净的黑痕，裂开的口子还有永远不会消失的冻疮，往日拿笔杆子的日子好似在做梦。

看着蔡君墨，薛垚承认，自己其实是羡慕他的。

............

翌日，奚春屋子里的四个女孩足足睡到大中午才起来，薛女女连续一个多月未睡懒觉，如今见雪梅和妹妹都起了，自己却还哼哼唧唧赖在被窝里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