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一脚踩下去,发出咯吱的声响。
“哇,这么厚。”江小满惊呼一声。
寒风卷着雪粒子,直往脖子里钻。
周逸尘走在前面,用身体给她挡住了大半的风。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给江小满在身后踩出一条浅浅的路来。
江小满跟在他身后,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像只小尾巴。
“逸尘,你说今天医院里人会不会很少啊?”
“肯定少,这种天气,不是急病重病,没人愿意出门。”周逸尘的声音从围巾里传出来,有点闷。
“那我们不就清闲了?”江小满有点小小的开心。
“想得美,”周逸尘笑了笑,“越是这种天气,越容易出意外。”
“摔伤的,冻病的,还有烧煤炉子中毒的,都得防着。”
江小满吐了吐舌头。
“知道了,周主任。”
她故意把主任两个字咬得很重。
周逸尘没回头,只是空出一只手,朝后伸过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他的手掌很暖,干燥又有力。
江小满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几个跟他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单位赶。
两旁的屋顶上都积着厚厚的雪,像盖了一层棉被。
烟囱里冒出的青烟,笔直地升上去,很快就散在了风雪里。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踩雪的声音。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县医院那栋三层的红砖小楼总算出现在了视野里。
一进医院大门,就感觉跟外面是两个世界。
一股混合着来苏水和暖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门诊大厅里果然冷清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排队。
刘婶正拿着个大拖把,费力地拖着地上的雪水印子。
看到他们,刘婶咧嘴笑了。
“周主任,小满,来啦?”
“刘婶早。”两人跟她打了声招呼。
周逸尘脱下手套,拍了拍身上的雪。
“我先去办公室了。”
“嗯。”
江小满点点头,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周逸尘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康健民已经到了。
他正把一个搪瓷缸子放在炉子上温着,嘴里不停地哈着白气。
“逸尘来啦!”
康健民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鬼天气,可把我冻坏了。”
“康老师,您来得够早的。”周逸尘把门关上,隔绝了走廊里的寒气。
“能不早吗,在家待着也是冻屁股。”康健民搓着手,“还是单位的炉子烧得旺。”
他看了一眼周逸尘。
“昨天拿回去那肉,我跟你婶子说了,她高兴得不行,今天一早就琢磨着怎么炖呢。”
“您跟婶子喜欢就行。”周逸尘笑着说道。
“你小子,太客气了。”康健民说着,把炉子上的搪瓷缸子拿下来,喝了一口热水。
“对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碰到隔壁赵林他们,一个个都冻得跟孙子似的,就你,看着跟没事人一样。”
“习惯了。”周逸尘随口回了一句。
他的身体经过八段锦和八极拳的淬炼,对寒冷的抵抗力远超常人。
康健民的话里带着点儿毫不掩饰的羡慕。
到了他这个年纪,最羡慕的就是周逸尘这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了。
周逸尘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总不能说,他的八段锦已经达到满级,就连八极拳都到了五级,身体早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闲聊了几句,周逸尘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