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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能榨干人全身精力的辛苦劳动之后,水手长的哨子才会再次响起,让疲惫不堪的水手们吃早餐通常只有粗糙得能磨坏喉咙的燕麦粥,以及跟石头一样坚硬的航海饼干。午餐和晚餐则会多出一点儿主要是咸肉和鱼干,偶尔还有一点乳酪和黄油。高级海员可以喝到一杯葡萄酒,至于普通水手就只能用朗姆酒之类的烈性烧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通常已经是他们航海生活中最愉快的享受。

当然,安排有执勤任务的水手,是绝对不准喝酒的,以保持他们的头脑清醒,如果因为醉酒而导致了失职,便会视情节轻重,进行严厉的惩罚,从紧闭到鞭挞不等。

除了仿佛走钢丝的杂技艺人一般攀上桅杆,在距离甲板七八层楼的高度上,悬空踩着摇摇晃晃的横梁收拾帆布之外,值夜大概就是水手们最辛苦的工作了。一般大概是每隔四个小时换一班,除了影响睡眠之外,还会被冻得够呛。若是遇上一个吝啬的船长,没有为值夜的水手准备好厚实的大衣,用以套在单薄的水手服外面,抵御深夜海上的寒风,值夜的水手就只能裹着毯子,哆哆嗦嗦地祈祷神明保佑自己别被冻僵。

以上就差不多是水手们每一天的生活了,平淡无奇,枯燥无味。每天只有海水与天空的陪伴,时刻期盼着看到陆地,就算仅仅是见到了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海鸟,往往也会让他们的心情激动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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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普通水手相比,舰队军官们在海上的生活待遇,确实是要更加优越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每一艘战舰都是一座海上的活动堡垒,其最坚固的舱室,都被火炮和弹药占据,还有维持这么多海员长期生活的给养物资,以及登陆战所用的刀剑和火枪。剩下来能够分配给人们的生活空间,就显得相当有限了。通常除了船长、舰队司令能够拥有自己的休息套舱之外,普通的中低级舰队军官,也就只是能分配到一个自己专属的固定床位,同样要与老鼠、臭虫,以及难闻的腐臭味整日为伴。

即使是地位最尊崇的船长,他们的房间内也找不到洗浴室,因为淡水在船上是除了火炮弹药之外,所有人眼中最最珍贵的东西。倘若是在远洋航行期间,上至司令官下到见习水手, 所有官兵都必须祈祷神明恩赐降雨,然后才能集体在甲板上脱光了衣服,痛快地洗个淋浴。

于是,经常有那么一些不幸的倒霉鬼,刚刚哼着小调给自己的全身都打好了肥皂泡沫,但偏偏却在这个时候雨停了结果,他就只好涂着满身的肥皂泡,垂头丧气地继续回去干活。

如果说生活条件的艰苦恶劣,是任何有志者都必须忍受的磨练,那么财政方面的巨大压力,则是会导致军官们精神失常的可怕诱因。

在这个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的年代,海军舰队对于任何国家而言,都是一只令财税部门极端痛恨的吞金兽每一艘战舰的建造和下水,都需要砍伐成百上千棵优质的橡木与杉木,耗费无数的铜铁和人工,以及帆布和绳索;每一次的出海远航,都要消费掉大批的桐油、沥青、食物和酒;每一轮炮击时消耗的铅弹和火药,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好几年的收入。并且通常在投入服役20年到30年之后,这种木质的战舰就已经腐朽不堪,必须要更新换代,报废旧船,兴建新船这也是很多国家在战争结束之后,不得不封存和卖掉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舰队,或者改成商船贩卖的缘故实在是养不起了

因此,对于任何一位船长而言,有关部门拨发的军费总是不够用的。他们不仅要经常自掏腰包垫支救急,还必须学会如何在打仗的同时设法做生意,才有可能给水手按期发出军饷,并且让自己的船在进港之后,能够得到妥善的保养维护,而不是嘎吱乱响着进行下一次险象环生的出海冒险。

由于做生意并非所有人都能擅长,导致船长们的身上经常背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合同与债务,而一次严重投资失败所导致的薪水拖欠,就很有可能会导致可怕的水手哗变,或者是让船只被扣留在造船厂的维修船坞中,自己则变成光杆司令这也是很多船长在绝望之下沦为海盗的缘故。

幸好,由于掌握着利润丰厚的丝绸、茶叶出口贸易,以及东瀛列岛的金银矿产,耐色瑞尔帝国远东舰队的财政状况一直相当不错,现在是别人欠着舰队的一屁股债,而不是像通常那样倒过来。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如果让翔龙帝国朝廷赖账成功的话,远东舰队马上也要遇到资金链断裂和倒闭破产的悲惨下场这就是菲里泰勒上将尽管心头打鼓,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这一仗的根本缘由。

五十九、我们的朋友遍天下上

五十九、我们的朋友遍天下上

菲里目前搭乘的“时钟”号,是一艘排水量1100吨的大型远洋战舰,龙骨和桅杆用榆树制成,而船板则主要是最结实的橡木,在船底与吃水线下,还包裹着防备海虫与盐水侵蚀橡木的铜板。

“时钟”号战舰的三根主桅杆上,最多可以悬挂3面风帆,最高航行速度约为12节,但此时的长江水风力不足,又是逆流西进,所以顶多只能用节左右的速度慢慢溜达。

由于不怎么熟悉深入内陆的长江航道,舰队必须经常收帆减速,放下小艇,让水手拿着绳索铅垂去测量航道的深浅。每天夜里还要抛锚停泊,以避免搁浅和触礁。

所以,在这慢腾腾的无聊航行之中,菲里没多久就感觉自己快要被闷坏了。

然而,根据船上那些老水手在闲聊时的说法,这一次溯江而上进逼南京的突袭作战,已经是他们感觉之中最轻松愉快的一次战役了沿途一直风平浪静,厨房不会因为风浪颠簸而无法生火,每一顿都能吃上热饭菜;脚下流淌的不是海水而是淡水,每天都可以痛痛快快地打水冲凉;敌方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与其说是作战,还不如说是武装游行,或者说是外交出访

从纸面上讲,翔龙帝国自从南迁至金陵建都之后,为了首都的安全,对江防和海防可以说是非常之重视。在长江出海口的崇明岛,北岸的南通、扬州,南岸的江阴、镇江,还有拱卫京师的幕府山,都兴建有炮台要塞。理论上一旦遇到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