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嘿嘿……”

文臣武将都掩口偷笑，直把卢大人给憋得满脸通红。

却又有几个年轻的侍郎和给事中站出来，道：“不过民间娱乐，卢大人何必过苛？”

“我哪里是过苛，如若年轻学子只顾金玉其外，不肯用功读书，将来谁为国之栋梁？”卢存说得更激动了。

台下乱腾腾地吵成一团，年老些的大臣多站在卢存一边，认为评选美男子伤风败俗，有害无利。年轻些的则是支持举办评选，说活跃民风，活跃经济。

“卢大人，你说得甚是有理。”昌平公主在此时开口道，她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殿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卢存脸尚红，胡须支棱着，拱手上拜大声道：“多谢公主！”

“但评选美男一事，既不触犯我大金律，又不害及他人，倒是不好强行停下。”昌平公主道，“卢大人亦知堵不如疏这一道理，不如便看国子监中各学生的成绩，成绩为乙等及以上者方可参加评选，乙等以下不许。”

“至于其他行业年轻男子，这本就是民间自娱自乐，我看也不必太多限制了。”昌平公主温温和和地笑着，“卢大人以为如何？”

卢存无话可说，只得称是。

下朝后几名年轻官员均对他侧目而视，卢存余光一转，瞟见他们袖子里头戴了茉莉花手串，方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也参加了海选！

他一路摇头叹气，预备化悲愤为食量，跑到董记食铺要买扒鸡和猪头肉，赶巧这一锅卖完了，下一锅得等着。他只好等着的时候和店主人闲磕牙，说起自己看不惯选美男子的事来。

先还只是说看不惯男子爱俏，渐渐就说到了四时春店，卢存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真是不知羞。”

哪知店主人本来唯唯诺诺应和着他，听见他说这话猛地勃然变色，道：“大人，我家的扒鸡不够了，不能卖给你。”

卢存一怔：“这是怎的？”

那店主人的老娘，人家都叫她孙婆子的道：“咱家这扒鸡和猪头肉都是四时春店的主人教做的，卢大人这般看不上她，咱们可不敢卖给你了。”

卢存哪天也没像今天这般下不来台，只好苦笑道：“不曾想城门失火，殃及扒鸡，是我错啦！”

昌平与两个弟弟坐在暖阁中，笑道：“这回卢大人也太多管闲事了些。”

陆云开长揖到地：“多谢皇姐，这事我不好说话，倒是亏得皇姐英明。”

昌平笑道：“你以为我好说话？我在那店里还入得股，幸好没人知道，不然我也说不得，便得托四弟的嘴舌战群儒。”

在一旁优哉游哉品着茶的陆云文听见，摇头道：“我也不好说。”

“你同这事又没关系，有甚不好说的？”

陆云文一伸腕子，上面赫然挂着一只茉莉花手串，原来他也去海选了。

三人对视，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