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让他微微晕眩,原要去推开她的手反而轻轻往下,搂紧了她纤细的腰。
房间里只开了玄关那盏小灯,昏暗又安静,只能听到细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
过了很久,才听到云筝轻声问:“今天在排练场……孟律师刚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太高兴?”
孟鸣蜩还沉浸在两人气息交缠的温存中,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下午心情的确不太好。
但见了云筝,那点情绪早就被安抚下去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云筝便撑起身子来,抬眸看着他:“因为我们排练太久没回家吗?”
“当然不是。”孟鸣蜩把她拉回怀里,“你不必在我面前这样小心,我……”
他说着突然又顿下来,想想可能是前几次自己的反应给了云筝错误的信息,静了几秒才接着道:“我前两次不高兴不是因为你有工作或者你跟朋友在一起,而是因为……你晚归不跟我说,我会担心你出意外。再有一点……”
他抚着云筝的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女朋友,受了委屈不告诉我,有高兴的事也不告诉我,搬排练场这么辛苦也不告诉我,好像完全不需要我……”
“才不是。”云筝打断他的话,伏在他怀里,伸手抱紧他,“不是那样的,孟律师对我可重要了。真的。”
“你知道吗?刚认识你的那时候,我差一点就要撑不下去了。”
“我跟你说过的,我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但那个时候,是根本就看不到明天。”
“在云家的时候,哪怕觉得痛苦得要死掉了,但至少还想着,我要逃出去,我要摆脱这一切。”
“后来乐队被变相雪藏,活得再难,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口气,混得再差,也要让人看看,离开云家,我也能活下去。我得好好活下去。”
“但是……父亲突然死了。”
“他就……那么突然间……为什么啊?凭什么就能那么快……我的气还没憋完呢。”
“那我……还有什么意义呢?”
“辜负了所有人,还干啥啥不行,唱戏半途而废,唱歌糊到地心,难道真的一辈子唱酒吧跑红白喜事吗?”
“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的?”
“我怎么不去死?”
云筝其实很少会主动吐露心事,她这时肯说,孟鸣蜩就只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才又轻轻拍拍她的背。
云筝抽噎着,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然后孟律师你就出现啦。先是给我带来那份遗产,再来又送我一杯牛奶。”
她声音还有点哽咽,却又笑了笑,“真的不是经常有长得像孟律师这样的人给我送牛奶的。事实上,你是唯一一个。那杯牛奶救了我一命。”
孟鸣蜩想起了那天从酒吧出来他送云筝回家。
好像已经很久了,又好像就在昨天。
连她那时疲倦的睡容和眼下浓重的青印都还历历在目。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觉得她是不是在酒吧唱歌太辛苦,没想到更多的是心理问题。
“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那天在你车上,大概是我几个月来唯一睡得安稳的一次。”云筝抱着他,在他颈间蹭了蹭,“孟律师应该也清楚,在那之前,其实我连你的电话都没存……”
“但是,在那个时间点,遇上你,收到那杯续命的牛奶……我那天的歌也不是乱选的,我觉得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再累再辛苦,能看到你我就很高兴,能抱着你,我就觉得自己又能活下去了。”
“我得活下去。”
“我还有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你。”
孟鸣蜩的手伸进云筝的发丝,托着她的后脑,吻住她的唇。
跟云筝之前那个玩闹撒娇般的吻不一样。
他吻得热烈又温柔。
一点点加深着,像是要通过这个吻传递出一种比吻更深切的情愫。
两人在沙发狭小的空间里交缠,温度在紧贴的皮肤间一点点攀升,旖旎缱绻。
孟鸣蜩平常清冷的声音夹在喘息里,低沉喑哑,性感迷人。
“我早已经是你的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