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就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简直碍事,索性直接跳上了旁边的箱子,又感慨,“孟律师你父母感情一定很好吧。”
“也说不上来好不好。”孟鸣蜩说,“他们是协议婚姻,所有问题都按协议条款处理。”
这……云筝被噎了一下。
怪不得孟律师会一开口就“以结婚为前提”什么的。
她犹豫着问:“所以……我们需要……也列个这样的协议什么的吗?”
“不。”孟鸣蜩顿了顿,“你不会喜欢的。”
就是说……如果只按他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想签一个的。
整天吵架的婚姻固然没什么意思,但云筝想一想如果以后生活中碰上什么问题就先翻合同条款,“第三条第二款第一项规定今天轮到你去接小孩放学”……
好像也有点让人窒息。
好在他还能考虑她的想法吧。
云筝讪讪笑了笑,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孟鸣蜩就继续拖地。
房间里一时只有拖把和地板接触的声音。
云筝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百无聊赖中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箱子。
这都是她演出时用过的东西,一件件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哪出戏的服装道具。
这一箱是《凤还巢》。
正巧,就是她离开云家前演的最后一场戏。
现在想来,多少有点讽刺。
——她唱完一场《凤还巢》,转头就跟父亲摊牌,从此远走高飞。
云筝心下唏嘘,伸手从箱中拿出一件天蓝色的对襟花帔。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保管得宜,依然完好如新。
云筝手指拂过衣襟上精美漂亮的绣花,抖开来,往肩上一搭,开口便唱:
“日前领了严亲令,
命奴家在帘内偷觑郎君。
只见他美容颜神清骨俊,
实可叹衣褴褛家道清贫。
倘若是苦用功力图上进,
也能够功名就平步青云。”
云筝打小练功,手眼身法步都算已经融入了身体本能,这时一开口,整个人便都进了状态。
手臂上搭着半边花帔,似遮欲掩,双眸如秋水横波,斜睨着孟鸣蜩,含羞带怯,活脱脱就是个躲在帘后偷看未婚夫郎,羞涩中又饱含着期待,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
系着围裙撸着袖子拿着拖把的孟鸣蜩:……
这真是……无时无地,猝不及防。
而这时他只想起当日看云筝直播时一个弹幕——“姐姐眼神杀我。”
被这样的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苦用功图上进算什么?
命都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