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说完,梅韵贞伸出手掩住了他的口:“尽说不吉利的话,
我爸爸的这万贯家财乃不义之财,韵贞不图钱财,只愿嫁得像将军这样的热血男儿,己愿足矣。你愿带我一起走吗我早就想摆脱这牢笼似的家了。”说完,把眼前的谭儒文抱得更紧了。
“莫说傻话,汉时大将霍去病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儒文曾有誓言,日寇不除,誓不婚娶,况军人作战,非比寻常,万一我战死疆场,岂不辜负小姐美意。”
“我愿以身相许,莫不是将军嫌弃我。”说完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
谭儒文被她哭得心也软了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这个春意盎然,月色朗朗的春夜,轻风习习启人情思。此刻梅韵贞挂满泪痕的脸在月色的映照下分外苍白,有一种启人怜爱的凄美。她又睁着好看的凤眼,满目的珠泪,满脸的期待,谭儒文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脸贴紧她的脸。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各自的心跳,一双如火的热唇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舌尖碰着舌尖,电闪雷鸣似的感觉通过这长长的热吻在各自的心中震颤。
这一夜梅小姐宿在了撷秀轩。
次日凌晨,谭儒文临窗握笔写下了别韵贞小姐五言诗一首,
以表明心迹。诗曰:
悲歌别佳人,
慷慨返边关。
晃晃青锋剑,
耿耿壮士胆。
凶奴尚未灭,
何以入匣安
神州倭净日,
凯歌伴我还。
韵贞细看笺底尚有小注数行,乃取四、六骈文式,写得也颇动感情。可谓情词恳切,掷地有声,是以轻轻吟咏:
茅峰血战,得以生还,梅园情深,无以回报。汉时大将霍去病,
抗击匈奴,屡建战功。武帝欲为其建宅,去病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瞻古思今,敌蹈猖獗,解甲立宅,愧对三军;抚栏凭轩,美人情深,昂首东去,惟负韵贞。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立家事小,立国事大,家事、国事、天下事,以舍家事而成国事。天下事平,则邦兴而家安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虽为遗珠之憾,却有全节之美。无奈日寇横行,怎能马放南山,人归田园,苟且度日,安享富贵。惟有立峰火而斗敌焰,方是战士本色;伫风雪而屹冰霜,方显松柏高洁。儒文当重披戎装,再操战戈,奋身沙场,
驰骋边关,挥师逐日,举剑驱寇,以报梅公救命之恩,当偿韵贞眷恋之情。抗战胜利之时,胡沙扫净之日,定当不负梅园之约,与君共读窗下,相伴白头,而享闺房之乐,以尽海誓之盟。区区心迹无以为表,聊赋五言一阙,以证誓言,堂堂七尺如为国丧,也望小姐见谅,另择良人。
梅韵贞咏罢,热泪夺眶,为谭儒文的慷慨大义所感,当即挥毫赋诗一首,为恋人壮别,而成一段梅园佳话。诗曰咏梅赠儒文将军:
素枝婷婷立风雪,
梅韵贞贞香益烈。
肯将英姿付雄心,
已把彤蕊托明月。
碧玉多琢晶无疵,
柔骨常冶铮有铁。
留得满腔幽馨在,
来年花红红似血。
是以英雄美人,赋诗言志,俨然以成一段山盟海誓般的婚约。
梅凤高先生阅罢儒文与韵贞的唱酬之作,大声叫好。对儒文的报国壮志击节赞叹,并赞助军费10万大洋以供儒文重建55师之用。
当下梅先生为儒文精心设计,以会民公司大盐董事长管事身份,赴上海租界与美商联系收购浙东蚕茧事宜,由美国人安排去重庆晋见委员长。儒文闯过日军封锁线,一路西去,直奔陪都,以55师血字军旗向委员长复命。是以55师编制得以保存,东山再起,成为委员长麾下劲旅。委员长亲授一等宝鼎勋章一枚,以示对儒文血战茅峰山的嘉奖,并手书“党国雄师”匾额,书赠新编55师。
然而,谭儒文并未去抗战前线,却奉调去了内战前沿,随三战区顾祝同部参与了对皖南新四军的围剿,铸下这手足相残的千古恨事,而使双亲的生命,偌大家产也毁于内战的战火之中。
当然大汉奸梅凤高这种首鼠两端,脚踏两只船的策略收效甚为明显。正当抗战胜利,严惩汉奸,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