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覃是什么人呢他是李党里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在历史上历经刑部、工部、户部三部尚书,最终还曾官拜右仆射,也就是宰相。而其父郑珣瑜也曾在德宗的时候做过宰相。算得上是个真正的望族子弟,跟李德裕后来的关系也是非常之好。
权衡了许久,杜风觉得是宁愿稍稍对那些庶族出身的官员得罪一点儿,也还是不要去得罪李党这边的望族官员,毕竟杜牧和李德裕地关系仅仅是依靠着前不久的刻意经营才得来的。而跟牛僧孺的关系则是不用经营也会依旧很好的。只要牛僧孺还护着杜牧,那么李宗闵那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郑覃虽然现在只是个从四品的谏议大夫,但是其权颇高,且其父也曾为宰相,与兄长乃是门户相当。且其人刚正,敢于直言,即便是李宗闵与牛僧孺与其素有嫌隙,也不敢将其逐离京城。此人说话的分量极重,应该颇有些作用。”
杜牧反正也不想太操心,听杜风这么一说。便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我便先去拜访郑覃。”
“哥哥你还有李德裕的帖子吧”
杜牧又是一愣:“有倒是有。不过干吗”
杜风简直要被杜牧打败了,他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朋党的关系么不过杜风还是忍住了:“郑覃与李德裕素来交好。想来若不是他,李德裕也当不上这个扬州刺史。你跟郑覃素无交往,拿着李德裕地帖子去拜见,会方便一些。”
杜牧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给郑覃带了什么礼物”
杜风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锦盒展开:“这是我托人求来地一幅字,内容正是你那篇阿房宫赋。书写此字的,则是翰林院侍书学士柳公权。”
“花了不少钱吧”
“分文没有”
“那是为何,不是说柳公权一向笔正如心,很多人重金尚不得一求么你居然不花钱就能求得到”杜牧很是有点儿不相信。
杜风笑了:“我找白居易先生帮着去求地,别人的面子他柳公权或者不给,可是白先生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杜牧点了点头:“那这个会不会显得轻了些”
杜风又是一笑:“你若是送给郑覃那种显而易见的值钱物什,怕是他见到礼单就直接给你轰出来了,不是说了这人素来刚正少有私心么”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
“现在”
“是的”杜风回答,然后叫了两个下人:“赶紧的,伺候大少爷更衣梳头,我们一会儿要出门。”
杜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两个下人推着进了房,然后选了件比较正式地衣服换上,又由着两个下人帮他梳头。
头巾配上之后,杜牧换了一身新的走了出来,而杜风则就穿着官服,两人前后出门乘上马车。
杜风早就打听好了郑覃的住处,不多时,便来到了郑府门口。
敲响了侧门,杜风笑着对开门之人鞠了一躬:“请问郑大人在家否”杜牧看着也赶忙施了一礼。
那人看了看杜风,笑着回答:“我家老爷在家,只是二位公子是”
杜风双手呈上夹着李德裕名帖的拜帖,下边还藏着一片金叶子。帖子是要交给郑覃的,而金叶子则是给这个看门之人的。郑覃不接受贿赂,可是不代表他家地仆从也不接受啊,有点儿钱总是好办事一些。
“请告诉郑大人,杜牧携族弟杜风求见。”
果然,那人接过之后看到下边的金叶子,再加上听到杜风和杜牧这二杜的名字,脸上更是笑得像是开了一个牡丹花似地。连忙说道:“二位杜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给你们通秉去。”说完,侧门也不关,转身就进去了。
侧门不关,就说明了这个下人会很用心的帮你禀报了,不关门证明不防着你,随时准备给你进去的意思。
不多会儿,那个人笑眯眯的回来了,并且打开了正门:“二位杜公子请进,我们家老爷有请”
杜风和杜牧前后进入,随着那个下人一路经过一道回廊,走入正厅中候着。
郑覃大概在书房看书,颇费了些时间才过来,应该是去换了一件衣服,古人对于这个很是注意,待客有待客的衣服,上朝有上朝的衣服,登门拜访有拜访的衣服,在家呆着就穿的很随便了。
“让二位杜公子久等了,抱歉抱歉”随着一个浑厚的男声,郑覃微笑着从大门处迈了进来。
杜风和杜牧连忙站起,同时施礼道:“郑大人好,晚生兄弟二人冒昧求见,还望没打扰了郑大人。”
郑覃看上去很亲切,一张威严的国字脸,可是此刻却看不出太多的威严之色,反倒是像一个和蔼的长辈。
“呵呵,坐吧坐吧,早就听闻二位杜公子的才名,无奈直到今日才有缘一见啊”这话里就有另外一个意思了,说的是你们这会儿大概是有事了才来的吧平时怎么没见你们来见我啊
杜风很会意的听懂了郑覃话里的意思,看到杜牧还没什么反应,抢在杜牧前头说道:“杜大人谬赞了,我们哪里有什么才名,不过是坊间以讹传讹的闲话罢了。”
说完,杜风双手将锦盒以及礼单呈上:“今日来拜见郑大人,也没什么准备,些微薄礼,还望郑大人笑纳。”
郑覃看到那个锦盒,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脸色微微一变:“你我皆属关中族第,来就来吧,还带的什么礼物啊”
“只是一幅字,且是我族兄杜牧撰写的一篇赋文,顺便想请郑大人斧正的。”
杜牧听了也连忙说道:“此乃晚生去年所作的一篇赋文,还望郑大人不吝赐教。”
郑覃听了这话,才接过了那个锦盒,然后解开上边的锦带,从里边取出了那幅字,展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动,显然是很喜爱这幅字。
“还说薄礼,这柳大人的字,在长安可是洛阳纸贵哦,怕是花了不少工夫吧”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