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铺就道路,血雾弥漫升腾,硬生生在铁桶般的千人军阵中,用纯粹的暴力犁出一条血腥通道。大胤精锐的勇气在他那霸绝天下的威势面前迅速土崩瓦解,靠近者无不肝胆俱裂,斗志全无。
夜玄紧随其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唯有震撼,对比了一下:
“我的力量,全力爆发之下,最多也只有霸王此刻常态的五成。至于那历经尸山血海磨砺出的战斗技巧、那睥睨天下有我无敌的恐怖气势、那主宰整个战场的绝对统治力。差距更是如同天堑!”
项羽竟恐怖如斯。夜玄经过十连胜时的五倍加成再加上三个月的持续增长。已然到了骇人的地步。和项羽的常态比才达到五成。如果项羽爆发,那将是怎样的一个修罗场景。
夜玄猜测,之前的蓝星应该是处于灵气大爆发的时代。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逐渐减少,到了近代灵气匮乏。直到国运战场出现,才又拥有了灵气复苏的征兆。龙国的灵气能提前复苏是因为洲际争霸赛的缘故。龙国人民是提前得到了洗涤。
夜玄紧守项羽撕开的血路后方,如同坚固的后盾。他的主要压力来自试图从侧翼包抄合拢的散兵以及后方的追击。
四百斤玄铁重锤大开大合,主要用于范围性的清场打击。或横扫砸飞靠近的散兵游勇,或如同攻城锤般暴力砸向试图重新组成小型盾阵的缺口,每一次沉闷的撞击,都伴随着甲胄碎裂的刺耳声和骨骼折断的闷响。
两把唐横刀则化作两道灵动的银蛇,精准地格挡、拨开零星刺来的长矛、劈砍的刀斧,严密守护住自身和战马。
身披玄铁重甲的战马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机动防御平台,无视了绝大部分流矢和冷兵器的劈砍突刺,让夜玄可以完全专注于眼前的战斗,无需担忧坐骑受伤而影响这关键的突围行动。虽然速度慢了很多,但突围时本身速度就不是很快。
两人配合默契无间,一个在前方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碾碎一切阻碍,一个在后方以坚固的防御和沉稳的攻势稳固通道,清扫残余。两人便两柄绝世神兵,硬生生从这千军重围、铁桶阵势中杀透而出。将身后的大胤官军精锐,远远地甩在了弥漫的血色烟尘之中。
二人在广袤而陌生的荒原上狂奔。夜玄紧握缰绳,背部紧贴着重甲马鞍,四百斤的玄铁重锤斜插在背后,双把唐横刀已归鞘,他玄甲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肩甲处一道深刻的斩痕尤为醒目,昭示着方才突围的惨烈。
“哼,一群土鸡瓦狗,也敢阻某去路!”
身旁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夜玄侧目望去,只见项羽端坐于神骏非凡的乌骓马上,那身乌金玄甲光洁如新,仿佛刚才那场浴血厮杀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唯有那柄狰狞的天龙破城戟,暗沉的戟刃上,粘稠的鲜血正沿着锋利的月牙刃口缓缓滴落。
追兵稀疏的箭矢已落在身后很远,威胁暂时解除。夜玄勒住缰绳,让追风(汗血马的名字)稍作喘息。他快速检查自身和战马的状态,除了体力消耗巨大和几处甲胄损伤,并无大碍。
夜玄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解开固定玄铁马甲的皮扣和搭扣,伴随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马甲被卸下,重重地砸在草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汗血宝马明显轻松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鬃毛。夜玄自己也活动了一下筋骨,减轻了战马负担,长途奔袭会更有效率。项羽则端坐马上,乌骓马神骏非凡加上项羽马上的作战能力。刚才的突围战竟没有受一点伤。
他尝试沟通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副本系统,意念集中:“赤焰军方位。”
【西南方向,约一百二十里,黑风坳区域,检测到大规模战斗能量波动,符合目标特征。】
“项大哥,目标在西南黑风坳,距此一百二十里,正在激战。”
项羽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西南天际,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激战?正好!省得某再去寻那些杂鱼!走!”
话音未落,乌骓马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夜玄深吸一口气,催动卸去重甲的追风紧随其后。两骑如两道撕裂荒原的闪电,朝着血腥味更浓的西南方疾驰而去。追风的速度明显提升,紧紧咬住了乌骓马的尾尘。
与此同时,一百二十里外的黑风坳,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狭窄的谷口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口,正无情地吞噬着生命。约两万名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赤焰起义军,被一支约八千人的大胤王朝“猛虎营”精锐死死咬住尾巴,压缩在这绝地之中。
起义军的阵列早已混乱不堪。许多士兵手中只有削尖的木棍、锈迹斑斑的柴刀,甚至就是锄头和草叉。他们身上的“甲胄”五花八门,破旧的皮袄、缝着几块铁片的厚布衣,面对官军精良的锁子甲和闪烁着寒光的制式环首刀,脆弱得如同纸糊。
“顶住!给老子顶住!让乡亲们先退!”
一个身高八尺、壮如铁塔的汉子,挥舞着一柄沉重的开山斧,堵在谷口最狭窄处,如同怒目金刚。他正是赤焰军先锋大将张铁牛。斧刃已经卷了口,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身,但他兀自死战不退,每一次怒吼劈砍,都能将一名试图突进的官军重甲兵连人带盾劈得踉跄后退。然而,他身边能站着的兄弟越来越少,官军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长矛如林,不断刺向他露出的破绽。
谷内稍高处,一位面容沧桑、鬓角斑白的老者,赤焰军名义上的首领陈老栓,正焦灼地看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他身边几个头领同样面无人色,眼中充满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