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八百里加急战报,抵达国师府时,天刚蒙蒙亮。
谢绪凌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书房的轮椅上,静静听着影一的汇报。
“夫人已于昨日,攻破南疆十万大山中的拜火教神庙,生擒首恶‘鬼先生’,缴获三块‘天道碎片’,解救被囚南疆百姓数百人。”
影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知道了。”
谢绪凌点了点头,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他挥了挥手,让影一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赢了。
阿浔又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把那个藏在最深处的老鬼,都给活捉了。
可他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就像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胸口。
鬼先生,天道碎片,归墟仪式……
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凡俗争霸的范畴。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笔,给墨鸢写了一封短信。
“即刻赶制三个最高等级的符文铅盒,用于封存特殊能量物品。我要绝对地隔绝,不能有任何能量外泄。”
他将信交给门外的侍从,吩咐立刻送去墨家工坊。
做完这些,他才感觉,心里的那块石头,稍稍松动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一如往常。
新政的推行,有条不紊。
内阁的运转,也越来越顺畅。
慕卿浔即将凯旋的消息,更是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沉浸在一种喜悦又期待的氛围里。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欣欣向荣。
然而,国师府内,谢绪凌的眉头,却一天比一天,锁得更紧。
“国师大人。”
影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书房。
“说。”
“城南的督查院分部,昨日接到三起报案,都是街坊邻里间的口角纠纷。但事后,那几个挑事的人,都变得精神萎靡,像是大病了一场。”
谢绪凌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
“还有呢?”
“东市一个米铺的伙计,前天夜里,说看见有黑影从自家屋顶闪过,第二天早上,家里养的几只鸡,全都死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另外,最近几日,京城里,夜间孩童无故哭闹的事件,比往常,多了三成。”
影一汇报着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
谢绪凌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影一说完,他才开口问道。
“那些被流放的旧臣宗亲的家眷,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他们很安分。只是,其中有几家,似乎在悄悄变卖祖产,像是在筹集银钱。”影一回答。
“查查银钱的去向。”
“是。”
影一退下后,谢绪凌独自在书房里,对着一张京城的地图,沉思了很久。
这些事,单独看,每一件,都像是偶然。
可串联在一起,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像是,一潭看似平静的湖水下,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悄悄地搅动着底下的淤泥。
又过了两天,墨鸢亲自来了国师府。
她带了三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铅盒,每一个,都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国师大人,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墨鸢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兴奋。
“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研究您送来的那块龟甲。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哦?”谢绪凌抬起头。
“我们尝试用各种频率的能量去激发它,就在刚才,我们发现,当能量频率调整到一个很特殊的波段时,龟甲会产生一种微弱的共鸣。”
墨鸢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满了各种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