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琢眼底似水的温柔,化作洋洋洒洒的笑。
“嗯。”她点头,“我一直知道,我也很好。”
她没有长姐的手段魄力,也没有三妹妹的豁达果断,甚至还不如小四聪慧机灵,可她也从不妄自菲薄,她有这世上最好的家人,这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
知足常乐,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人生智慧?
虞珂从旁听了半天,这时撑着身子爬起来,扒着虞瑾的肩膀探头过来,俏皮眨眼:“二姐姐将来遇到心仪的小郎君,是会直接抢回来吗?”
“别瞎说。”虞琢脸一红,嗔道:“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还是要按部就班嫁人生子的。”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长姐。
她要有长姐那样的本事……嗯,一定挑个最是貌美的夫君,每天看着就开心。
思绪一时有点跑偏,虞琢回过神来,见两姐妹都还盯着自己看,一时脸上烧的慌,连忙拉过被子钻了进去。
虞瑾笑笑,翻身又把虞珂塞回被窝里:“赶紧睡,别着凉。”
与此同时,回到宣府的宣睦也迟迟不曾入睡。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靠坐在圈椅里,闭目沉思。
二更后,他猝然睁眼。
起身,大步冲出门来。
守在门外廊下,靠着柱子打盹儿的庄林立刻站直身子:“世子,要睡了吗?”
熬鹰也不带这么熬的……
他这在京的日子,还不如在军中那会儿,好歹军纪严明,不打仗时,作息时间固定,早睡早起身体好啊。
宣睦往外疾走两步,突然意识到这是半夜,脚步又猛地刹住。
庄林瞧见他似是惆怅皱起的眉头,福至心灵:“您这……刚不会是又想去见虞大小姐吧?”
这分开才不到两个时辰吧?李老头养的看门狗都没这么黏人的!
宣睦侧目,神情坦荡,没有否认。
庄林:……
您还真想去啊?
庄林抓耳挠腮,想着该怎么劝劝。
但明显,宣睦自己有数,他强压下有些过分激荡的情绪道:“明早去接她过来。”
说着,抬脚往后院走。
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再嘱咐:“天亮就去,早一点。”
庄林:……
这情况,他家世子要娶不到虞大小姐,怕是很难收场,后半辈子没法活了吧?
“是!”庄林答应一声,心里骂骂咧咧也往住处走。
天亮就去是不可能的,他怕被虞二爷按住打一顿,他可以在战场上陪世子冲锋陷阵甚至挡刀子,但绝对不会为了帮他娶媳妇就牺牲自己的屁股去挨板子!
另一边,英国公府。
东苑里,也是彻夜未熄灯。
英国公人醒了,偏瘫加上瞎了一只眼,暴跳如雷的大发脾气。
又因为他年老体弱,还在病中,外面天寒地冻,太医交代暂时不要挪动他,省得病上加病,他人现在还在左边小跨院里呆着,由他的两个妾室服侍。
三更半夜,都还时不时传出摔碎药碗的声音,和老头子口齿含糊的叫骂声。
宣屏有些惶惶不安,总觉国公夫人不会轻拿轻放,一直躲在姜氏屋里,不敢回梨雪堂。
“母亲,叫个靠得住的护卫去主院附近盯着点吧?”她在屋里来回踱步许久,总也平静不下来。
姜氏坐在床上,早就昏昏欲睡。
她打了个呵欠:“哪还有什么靠得住的护卫?上回……”
想起上回庄子里的血腥,她一个激灵,人都跟着清醒许多。
宣屏语气烦躁,“祖母有多小心眼您又不是不知道,祖父丢了半条命,总要有人为此担责,她不会放过我的。”
虽然严格说来,始作俑者是先起恶念的国公夫人,实则拉英国公下水的又是宣睦……
可,这两个人她哪个也没法追究。
姜氏想了想,还是扒拉了两个人出来。
晚上,宣屏直接歇在了姜氏屋里,国公夫人却一直按兵不动。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昨夜安排去主院附近盯梢的护卫就悄摸过来禀报:“有件事,有些奇怪。”
姜氏还没睡醒,宣屏阴沉着脸:“说。”
护卫道:“况嬷嬷方才独自出了院子,瞧着行为有些鬼祟,去了马房套车。”
宣屏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她眼底闪过一丝恐慌,揪了揪手指,随后眸中尽是狠厉决绝:“叫上几个可靠之人,跟我走,我有重赏。”
她意识到国公夫人要做什么……
不!绝对不可以!
? ?一更。
? 世子:和媳妇分开的第一个时辰,想她想她想她……
? 庄林:狗都没你这么黏人!
? 世子:和媳妇分开的第二个时辰,想她想她想她……
? 庄林:……我聋了瘸了瞎了,有事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