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
宣杨是个眼盲心瞎的,到死都沉浸在姜氏给他编织的爱情幻梦里,怡然自得。
宣睦提起这俩人,甚至隐隐犯恶心。
他岔开话题:“而且,以我对祖母的了解,我甚至怀疑,这其中内情是她刻意透露给我母亲知道的。”
“她若存心隐瞒,我母亲可没本事从她那里探听到这么大的秘密,还不被灭口的。”
“所以,我反而觉得,这是老太太堂而皇之的示威!”
宣屏算是天生坏种了,杀了人,都是极力隐瞒推诿的。
“国公夫人,真会那般有恃无恐?”虞瑾只觉不可思议。
那段时间,姜氏仗着有宣杨无脑给她撑腰,太猖狂了。
老太太容不下她,却不屑与她过招,所以釜底抽薪,杀了宣杨,她没了倚仗,后面立刻老实了。
宣睦没有隐瞒,大概将当时的情况讲了:“他们的事情,我向来不掺和,那段时间又多呆在书院,只知道个大概。”
“若事实当真如你所言,你父亲……岂不等于是被姜氏夫人推上绝路,代她受死的?”虞瑾听得,心头微微震颤。
宣睦默了默,也不觉得宣杨有多无辜:“他是自得其乐。”
姜氏本就不是多聪明的人,宣杨被她哄得团团转,这能怪谁?
虞瑾看他的眼神,渐渐有点不对了。
宣睦被她盯得莫名:“怎么?”
虞瑾知道说这样的话,不合时宜,但她忍了又忍,没忍住:“你不会是他们抱养来的吧?”
糊涂没脑子的爹,自作聪明实则愚蠢至极的娘,亲祖父英国公,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整个国公府,就一个手段了得的老太太,宣杨还不是她生的。
宣睦:……
所以,这是夸他的,是吧?
彼时,英国公府。
宣屏追出来一趟,又很快返回。
姜氏惶惶不安,坐在床上,手里绞着被面。
见她一人归来,不禁面露失望,愁苦道:“他还真就说走就走?不管你死活了?”
她以为,宣屏追出去,是求宣睦救命的。
宣屏调整情绪,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悲戚道:“是祖母要害我,她不仅要害我,还要害大哥。母亲,为什么啊?她用这样恶毒的手段算计我们,得亏不曾得逞,否则……不仅我们兄妹没了活路,您也没法活的。”
姜氏如何不恨国公夫人?她恨了许多年了,恨到时刻都想将那老太婆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那不是……
她没那个本事么!
“你大哥也是气急,乱说的,都是一家人,你祖母不会做这样的事。”姜氏违心说道。
宣睦就算不待见她,也是她现在的靠山。
国公夫人要将这个靠山给她推倒了,她自是恨的。
可——
越恨,就也越怕!
她太知道那老太太的手段了,对方越是狠毒,她反而越要往后缩,这是她生存的本能。
宣屏观察她至此,心里也就有数,猝不及防开始质问:“母亲,那有关我父亲的死,我大哥说的那又是什么意思?”
姜氏嘴角抽搐了一下,脱口斥道:“也没什么意思,你别瞎猜。”
“这是多大的事?”事关能不能替自己寻条生路,宣屏不依不饶,“大哥不是你,他不会在这样的事上信口雌黄!”
姜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宣屏将她的生存手段学了十成十,最清楚不过。
一株菟丝花,她自己没本事,只会依靠吸食身边亲近之人的血肉生存。
这样的人,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她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
撒谎?对她来说,像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哪怕——
事关她“挚爱”的夫君性命!
“你什么意思?”姜氏也尖锐起来,“哦,你是说我会随便撒谎骗你,宣睦他就不会?”
“他和你不一样,他不屑!”宣屏斩钉截铁。
“你……”姜氏被气了个倒仰,胸口起伏,委委屈屈又要哭,“他从来和我们母女不是一条心的,这些年是谁护着你长大?哪次你惹出祸事,我不是不问缘由后果的护着你?现在,我在你这,还比不上一个对咱们母女不闻不问的宣睦?”
事实上,姜氏对她的维护,更多是找存在感和保留同盟。
否则,在这吃人的宣府后宅,柔弱如姜氏,她自己怕是会被自己吓疯。
宣屏是和她一样的人,最了解她。
所谓母女亲情,对她们来说,不损害利益的情况下才有,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什么母亲?什么女儿?都可以直接牺牲成垫脚石。
不过,她还需要姜氏,不会和她彻底撕破脸。
所以,宣屏不去反驳姜氏的话,也知道姜氏这人听不懂人话,不讲道理。
她只能强压着脾气,也摆出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大哥是被您伤透了心,父亲刚过世那段时间,他举步维艰,二房的人为了世子之位,将他视为拦路石,没少算计他吧?您作为母亲,有挺身而出,护过她一次吗?”
当然没有!
姜氏那时,正处于被国公夫人吓破胆、诚惶诚恐的非常时期。
别说二房算计宣睦,想要世子之位,就算是算计她,她都只能引颈受戮。
“我……我一个弱女子,你祖父祖母又都瞧不上我,我……我有什么本事护他?”心虚之余,姜氏想到老太婆的可怕,本能瑟缩了一下。
“无论怎样,是我九死一生生下了他,他怎么能不感恩,反而因为我在焦头烂额时,没能护他而记恨呢?”她极力替自己开脱:“屏姐儿,你不知道,我生睦哥儿那会儿,且在逃亡路上,你父亲不在身边,后有追兵……”
“你闭嘴!”宣屏突然凄厉出声,打断她的话。
?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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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恋爱脑的爹,白莲花的妈,狂妄自大的祖父,恶毒狠辣的祖母,外加居心不良的妹妹……地狱开局,我是一颗坚强的小白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