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经开始了吗?
不,不可能!
如果开始了,父母至少会等在手术室外,而不是这里空荡荡的!
想到这里,他的浑身冰冷的血液又重新循环起来,全身上下有了点知觉。
他的目光急速扫视,最终定格在走廊中段另一扇紧闭的房门上。
那是……
术前准备室?
他以前来看妹妹时似乎瞥见过。
一种直觉,一种奇怪的牵引,让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那扇门冲了过去。
门没有锁。
他颤抖着手,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的白炽灯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一切都是冰冷的白色和金属银色。
房间中央,是一张移动病床。
李鹿言静静地躺在上面,身上已经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身形消瘦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
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均匀深沉。
手臂半露在外面,一根针头刺入她光滑苍白的皮肤,透明的药液正通过软管,一点点滴入她的体内。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被麻醉了。
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医生护士可能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或者去接妹妹了?
父母或许在外面和主刀医生做最后的交谈?
也许在商量着怎么能更好的夺走妹妹的心脏,而不让妹妹受到心脏的排斥。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无人看守的几十秒。
“姐姐……”
李鹿俊哽咽着,眼里瞬间莹起泪珠,他扑到了床边一把抓住姐姐那只没有打针的手。
入手的瞬间一片冰凉通过他的指尖传入体内。
比昨晚更加冰冷,像一块被冻了很久的冰块,丝毫感受不到半分温度。
这一瞬间,他更加心疼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她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她的双眼是那样的紧闭。
“姐姐!你醒醒!姐姐!”
他怕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尽量压低着声音,急切地呼唤着,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
可是李鹿言毫无反应,就像一个沉睡的木偶。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将李鹿俊淹没。
他该怎么办?
拔掉针头?
尝试把她摇醒?
还是推着这张床冲出去?
一个十岁孩子的力量,怎么可能推得动这沉重的病床?
更何况这上面还躺着他的姐姐,一个床加一个人的力量他要是能推动,都能单挑保镖了。
就算推得动,他又能去哪里?
床又推不进电梯,更何况他又没有授权卡。难道是指望他推着病床走楼梯吗?这更离谱!
他看着姐姐毫无生气的脸,看着那点滴瓶里不断减少的液体,仿佛看到了姐姐接下来的命运。
随着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他心中的恐慌就被无限放大。。
“不……不要……姐姐……不要睡……我求你了……”
一片热流顺着脸颊滑落,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姐姐冰凉的手背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他徒劳地握紧姐姐的手,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该怎么办?他不断的问自己,可是越问自己,心中的恐慌就被放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