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晚上八点半才正式开场。他们买好票时,才刚过七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两人都不想干坐着等待,便决定到剧院旁边的街心公园随意逛逛。
公园是免费开放的,这个时间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巨大的音响播放着节奏感极强的流行歌曲,一大群精神矍铄的退休阿姨们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兴致勃勃地跳着广场舞。
另一边的树荫下,则聚集着不少下象棋的大爷,围着石桌战得正酣。沈时雨和梁颂安两个衣着相对正式的年轻人混迹其中,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公园里有一段用鹅卵石铺就的健身步道。沈时雨今天穿的是一双鞋底较薄的单鞋,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没走两步就觉得硌得脚底生疼,步伐不由得变得歪歪扭扭,速度也慢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梁颂安察觉到她的异样,回过头,看见她正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那副强忍不适的模样让他不禁哑然失笑。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她伸出手,语气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小心点。脚疼的话就扶着我,我带你走过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羽毛般轻轻搔过沈时雨的耳廓,让她瞬间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沈时雨的脸颊也跟着微微泛红,她下意识地想要维持一点小小的矜持,低声反驳道:“我没有……其实还好,就是有点硌脚而已。这条路不长的,坚持一下就到头了,没事的。”
话虽如此,当梁颂安的手稳稳地伸到她面前时,她却并没有拒绝。她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掌心,下一刻,便被温暖干燥的手掌牢牢握住。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相触的皮肤瞬间传递开来。
他们就那样极其自然地牵着手,走完了那段并不算短的鹅卵石路。甚至当平坦的水泥路再次出现在脚下时,那交握的双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沈时雨假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目光飘向别处,而梁颂安也极为默契地没有点破,只是唇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自然而然地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直到梁颂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指针快要指向八点十分,他才轻声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往回走了,音乐剧快开场了。”
“嗯,好。”沈时雨应道,声音比平时轻柔了些许。
两人原路返回剧院,检票入场。剧场内部果然如梁颂安所说,有些陈旧,但维护得还算干净,红色的丝绒座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旧书和灰尘混合的气息。灯光暗下,帷幕拉开,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沈时雨发现自己这次的观感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一次,她印象最深的只有《哆来咪》和《雪绒花》这几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而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年龄增长心境不同,或许是因为身边坐着的人是梁颂安,她看懂了更多剧情深处的挣扎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