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大概就是塞那加德的风俗带来的弊端吧。战器总是处於人类的附属地位,他们可以安乐、没有多少挣扎地和复数的同性侍奉同一个心爱的主人,他们也会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的主人服务,帮他们分忧,但同时,战器也因此无意识地就确定了自己的附属地位,理所当然地,甚至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地──他们觉得主人才是他们这个集团的脊梁骨。战器总是抱怨人类不给予他们充分的尊重,但反过来,他们也很少体谅人类承受了大部分社会责任这一点吧。”
北宸的身体颤抖起来,而亚晔则慢慢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抱歉,现在才发现这一点,是我的失策。我确实也和他们一样,开始安然地享受你带来的理想乡了。但是啊你这笨蛋还敢再笨一点吗”
“什──”
“觉得累,觉得不堪重负,为什麽不说出来你认为你说出来我们会责怪你还是看不起你赖地一滚说自己不干了,我们还不都会屁颠屁颠赶过来替你收拾有必要这麽硬著头皮和自己较劲吗我们不值得你撒娇,非得跑来这种血腥的地方自虐吗”
“”
“也就是,我们其实在你心中依旧不值得依靠吧”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和我一样每天,被各种事烦恼”
“笨蛋烦恼的数量多了才会变成烦恼,如果平均分给每个人,那就只是调剂无聊生活的调味品而已啊”
“啊”
“你要蠢到什麽地步才甘心啊。”亚晔无奈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喜欢我们,是好事,但把我们宠到这地步,就太傻了。好了,偶尔自虐一下,让自己了解到自己的不足,这也算是一种自我鞭策,是好事,但如果深陷其中,就是变态了。你没到这种程度吧”
“这,这不是”
“哈。还不承认。”
亚晔狂放地笑了一声,然後转身,拿出了巨大的镰刀,用力对著身後那一直发出凄惨的声音的凌霜和北宸劈了下去
凌霜和正在承受磨难的北宸,发出了怪异的绝叫,如同被打碎的玻璃一般,化成了片片碎块落在了地上。紧接著,脚下的血海,也如同粒子般散去了空中,开始飘散──这个幻觉组成的空间,正在迅速崩坏。
亚晔手持镰刀,在漫天飞舞的鲜红粒子中,对北宸勾唇,露出了鬼魅狂傲的笑容。
“我是你的伴侣,不是你的保护伞下的装饰品,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身边没有人,我就站到你身边来。前一次,是你把我从过去的泥沼中救了出来。这一次”
他对著在飞舞著的红色萤火中发呆的北宸伸出手。
“这次,换我来救你。”
啪鲜红的世界,瞬间化成了无数碎块消散了。
与此同时,黑祸和素劫抬头,看著幻境中漆黑的天空。
“是亚晔的气息。亚晔那边成功了吗”
“那我们也不能落下啊,老弟,加把劲”
“噢”
双子二人,此时正在费因海姆──也就是地球某处的街道上走著。
这片区域很大,两人已经在这里走了很久,也只是看见了一些摸不著头脑的虚影罢了──有北宸陪著奶奶逛街的,有北宸和朋友一起泡漫画店的,有北宸努力打工,拿到工钱兴奋不已的,有北宸和雷狄斯一起在餐厅中谈笑进餐的──虽然看得黑祸素劫一肚子酸水,但因为这些大概都属於比较美好的正面回应,所以他们并没有去打搅那些虚影,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就走开了。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条小巷附近,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组成的哭喊。
双子对看一眼,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巷子口──然後看见面色呈现不怎麽正常的潮红的北宸,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围住,企图不轨的场面。
黑祸和素劫顿时就怒了,两人幻化出钩爪对著那几人冲了过去──但却在靠近的那一刻,被一阵红光狠狠地弹了开来
“怎、怎麽回事啊该死的北宸,你坚持一下,我们想办法”
黑祸语无伦次地和红光叫阵了几次,而一边的素劫一开始也面目狰狞,但渐渐就冷静了下来。
他拉住了黑祸。
“老弟,等等,这不是真的,是北宸脑海中的负面记忆,这些事的结局早就已经定好了,我们不能插手的。”
“但是──虽然说是负面记忆,现在它正在被潘多拉之匣强化啊,你看”
黑祸说著一指小巷中的画面──北宸孤兽般地在人堆中咆哮挣扎反抗,然後,在最後一刻,有一个不良少年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带人将那几个地痞打翻在地,然後把北宸抱在了怀里,不停努力地安慰著她。
本来到此,这段记忆应该就结束了。
但,很快,不良少年们消失了,地痞们重新出现架住了北宸,有一人手中拿著一瓶药,正无视她的反抗往她嘴里灌去。
记忆──又返回了事件的起点,在不停地循环播放。
“该死,怎麽办啊所以才要想办法介入这件事打破这局面才行吧”
“啧。”
黑祸大声冲著小巷中的北宸喊话──当然,她听不到,而素劫则转头四顾了一圈,然後他眯起了眼睛,拉拉黑祸的衣角。
“老弟,你看。”
黑祸听见了素劫口气中的异样,停下了大吼,顺著他的眼神看去。
──然後他在小巷的另一端,看见穿著那套在星灵革命的变乱中那套红黑色礼服的,另一个北宸,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看著在记忆中咆哮挣扎的自己。
然後,她轻声开口了。
“真是该死。为什麽每次都获救呢。”
“北宸,你在说什麽”
黑祸赶去了她身边,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是你阻止我靠近他们你希望自己被那群猥琐的家夥糟蹋不成”
“对啊你刚才这句话是什麽意思那是过去的你自己吧”
北宸